第24部分(3 / 4)

小說:續鏡花緣 作者:童舟

學壞了多少,甚至配了夫家,揹著父母,跟了情人逃奔。且有男教習與著女學生結識私情,烈火乾柴,融成一片。久而久之,境內女學堂愈設愈多,女學生的風氣愈弄愈壞。凡白民國內的婦女,忘廉喪恥十有二三。並有女學生到戲園中去串戲,與女伶為伍的。種種壞處,筆難盡述。那些教習,教了六日書便要放一日假,謂之遊息之期,又謂之來復日,無非竊取《戴禮·學記》“藏修息遊”、《周易》復卦“七日來複”之意,一月之中,足有四日放蕩。非但虛擲光陰,而且群居終日,言不及義,三朋四友,結伴閒遊。到了遊息之期,更是酒地花天,形骸放浪,不知天地為何物。

一日,懷春女塾中有個教習,姓鳳名喚伯檀,請客訂約,在大花街細柳巷賽西施家內肆筵設席,邀了聚秀女塾教習勾德之、宣行女塾教習毛本仁,崇新女塾教習二人,一個叫做吳其純,一個叫做印敏時,還有自己塾中一個同事,叫做甄伯堪,到賽西施妓院中去吃花酒。其時天已傍晚,東道主人鳳伯檀先行到賽西施家內坐定,雛婢送茶,便問:“你家姐兒往那裡去了?”雛婢答道:“鳳爺,咱家姐兒出局堂唱,就回來的。”不多時,甄伯堪也來了,隨後吳其純、印敏時也都到了。伯堪道:“吳、印二兄從那裡來?”其純道:“弟與敏時兄在花惜借家打了一個茶圍,就到這裡來的。”四人正在閒話,只見賽西施花枝招展,扶著雛婢冉冉而來。進了屋子,與眾人道了萬福,敬了瓜子。鳳伯檀道:“今日在那裡出局?”賽西施道:“集賢酒樓,八大人宴客。”伯堪道:“可曾散席?”賽西施道:“尚早哩!二排局還沒有來,三排局還沒有去叫,奴因鳳爺在這裡請客,故而急急回來。”話未說完,忽聞簾鉤響處,毛本仁、勾德之也走進房來。眾人立起招呼。鳳伯檀道:“毛、勾二兄來何遲也?”本仁道:“小弟在敝友處祝壽,尚未終席。因恐各位老兄等得心焦,因此託故逃席。途中遇見德之兄,恰好同來。”德之道:“小弟正欲出門,忽然來了一個鄉親纏住了,講那許多道學的說話,好不惹厭。直至送了他出去,方得脫身前來。”伯堪道:“拿局票來,待小弟做代筆。德之兄的貴相好,請先說來。”德之道:“咱叫柳如煙罷。”伯堪舉筆寫了。又道:“本仁兄叫那位相好?”本仁道:“小弟就叫那個陶笑春罷。”伯堪寫了。又問敏時,敏時道:“小弟素來沒有相好。”吳其純道:“弟與老兄代叫一個初出茅廬的名妓,喚做賽貂蟬,近來甚是時髦。叫了來時,也好瞻仰瞻仰他的色技何如。”敏時道:“承兄推薦,就叫他罷了。兄的相好,今日卻叫何人?”其純道:“小弟就叫花惜惜的局罷。”伯堪也都寫了。鳳伯檀對著伯堪道:“老兄自己叫那個相好?”伯堪道:“我可免了罷。”伯檀道:“那是不興。”伯堪只得寫了個“筱膩寶”。伯檀道:“諸位老兄有興,可多叫幾位相好來陪陪。”眾人都道:“已經有了。伯檀兄有興,於貴相好賽西施之外,再叫幾位來鬧熱鬧熱。”伯檀也道:“這可不必。”伯堪隨將局票交與侍婢。侍婢喚進外面的龜奴,把紅箋轉交下去喚局。又喚龜奴來擺檯面,起手巾。

伯檀道:“諸位老兄請坐,不用客氣。”當下眾人隨意就坐,傳杯弄盞,暢飲酣呼。不一時,伯堪叫的筱膩寶局先到,眾人都對伯堪道:“貴相好真是巴結,末了兒去叫,第一個先來。若不是恩相好,那裡有這樣巴結?”眾人正在調笑,只見柳如煙、陶笑春也來了。末後花惜惜同了賽貂蟬聯袂而至,群雌粥粥,香氣襲人。先是筱膩寶引動歌喉,唱了一支小曲。敏時回頭看那賽貂蟬時,淺淡衣裳,前流海的頭髮覆額,又看那裙下的金蓮,足有七八寸長,面熟異常,似曾相識。仔細想來,明明是去年崇新女學堂內的女學生,如何做了娼妓來應出局?心中甚是羞惱忿怒,口中又不好說出。正在十分不樂,忽聽那女學生輕撥絲絃,鶯聲嚦嚦,唱了一支小曲。敏時勉強應酬。眾人都是興高采烈,行令猜拳。賽貂蟬唱完了,接著陶笑春、柳如煙對唱了一出《昭君和番》的京調,花惜惜與賽西施都是不會唱的。印敏時立起身來道:“諸位仁兄請治酒政。小弟尚有別處酬應,失陪得罪。明日再會了。”眾人挽留不住。敏時別了眾人,急急回到家中,將這節事說與妻女知道,恨恨之聲道:“自今伊始,斷斷不可去女塾讀書,沾染了習氣有玷家聲。”說著,便寬了衣服,倒身睡去。

到了次日起來。梳洗已畢,用了些早膳,忙到崇新女塾,與吳其純說知,道:“昨晚老兄代小弟叫的那個賽貂蟬出局,就是去年在這裡讀書的女學生,老兄教的高徒。難道老兄沒有看得出麼?”其純道:“小弟豈有認不出來?只是當著眾人,一經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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