嫿:“……?”
裴璉回?望她:“怎麼?,孤說的不對?”
明嫿揪了?揪衣襬,小聲咕噥:“我用心寫的時候,還是?挺好看的。”
“所以你現?下?沒用心?”
裴璉眉心輕折,不解:“既是?練字,若不用心,練來作甚?”
明嫿一怔,想要?反駁,可對著男人一本正經?的臉,又?不知該如何?反駁。
但?她不喜歡他那種看笨蛋的眼神,就好像她一無是?處般。
“我雖不擅書法,但?丹青尚可。”
說著,像是?佐證般,她吩咐採雁:“你去拿幾幅我的畫作來。”
裴璉眉心微動,雖覺沒那個必要?,但?想到傍晚謝明霽所託之言,也沒阻止。
反正今夜的時間已騰出?來,專為陪她。
採雁很快下?去拿畫,裴璉站在書案旁,看到她那首詩只抄到一半,抿唇道:“不抄完?”
明嫿看他:“你都?來了?,我怎好再繼續做自己的事,那不就把你晾在一旁了??”
“無妨。”裴璉道:“做人做事,皆須有始有終,把這?個抄完罷。”
他都?這?樣說了?,明嫿:“好吧。”
她重新落座,提筆默書。
裴璉就站在身側,她能感受到他的視線落在她的手上,活像是?監考的夫子般。
明嫿如芒在背,坐姿也不覺端正起來,一筆一劃,半點不敢鬆懈。
待抄到“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這?句,手腕忽的被握住。
明嫿一抖,回?頭便見裴璉從後俯身,如玉俊美的臉龐近在咫尺。
她呼吸陡然屏住,瞪大?雙眸:“殿…殿下??”
“看字,別看孤。”
裴璉面無表情,握著她的手腕稍用了?些力,語氣不冷不淡:“落筆要?專心,腕間也稍帶些力。見字如面,行書亦可窺見一個人的心性……”
他說什麼?,明嫿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她滿腦子都?是?——
太子哥哥握我的手了?!
他離得好近!
睫毛好長啊!身上的薰香也好好聞!
心跳得好快,淡定淡定,謝明嫿你爭點氣!姐姐一下?午的教誨難道都?忘了?麼?!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直到最後一句“何?用錢刀為”落於紙下?,裴璉鬆開了?手。
“你自己看看,現?下?是?不是?好些?”
明嫿低頭看去,果真比她自己寫的字更為清秀端正,又?添幾分遒勁凌厲之意。
“太子哥哥,你好厲害啊!”她仰起臉,滿眼歡喜。
這?就厲害了??
裴璉面無波瀾,道:“只要你肯用心練,也能練出?來。”
明嫿其實不大?想練,她一向隨性,覺著字只要醜到沒法看,就沒練的必要?。
但?他都?這?樣說了?,她便應道:“好吧,我以後得空就練。”
話音落下?,兩人都?沒再說話,書案前一時靜了?下?來。
好在沒一會兒,採雁便抱著一堆畫軸走來。
明嫿看向採雁,採雁回?了?個肯定的眼神。
主僕間的默契讓明嫿稍稍鬆口氣,開啟一看,果然都?是?她較為得意的幾幅。
“殿下?你看,這?些都?是?我畫的!”
獻寶一般,明嫿將那些畫軸在桌案攤開,“這?幅是?塞上風光,這?張是?仕女圖,這?張是?花鳥……”
裴璉負手上前,視線觸及那些畫作,狹眸也掠過一抹詫色。>/>
古往今來名師大?家的佳作,他也看過不少。
眼前這?些與名家之作相比,雖顯稚嫩,然書畫不分家,字有靈,畫亦有靈。
這?些畫卷,無論山水、人物、道釋、花鳥,全然無一絲匠氣,清新自然,滿紙靈動。
畫風別具一格,前所未有。
而她,如今還不滿十六。
裴璉凝眸,看向面前的少女,“這?些都?是?你畫的?”
“對啊,都?是?我畫的。這?個是?去年畫的,這?幅是?年初畫的……”
明嫿說著,開啟最後一幅,發現?昨天畫的那幅墨荷圖也拿來了?,她微怔,下?意識想捲起來。
裴璉生得一雙利眼,霎時就瞧見那幅風格截然不同的墨荷圖。
“為何?收起來?”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