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煬摩挲下巴：“我發現我吃的人魂越多，本體能量就越充足。你沒發現後來我一次能帶走的人越來越多麼？
不過我總歸不是神，今天只是嘗試了下怎麼拉改變自身場域的形狀，在保證長度時還能保證寬度。
今天不過是當了一回大型導流管啦，要是想用身體包住藍星的海水，怕是吃了所有人魂都不夠。”
姬豪爾點點頭：“姥姑她們呢？”
“她們在前面開路了，準備直通外界。”
姬豪爾望著前方黑洞洞的甬道，心中升起不安。
新大陸的統治者們也並非蠢貨，牠們中還有許多呂娥姁和姜明華這樣的女人。
雄性們想不到的，女人們一定能想到。
當休息通道的海水聚集了兩平方左右，幾人終於將受傷的眾人包紮好。
“婋鶯那邊？”姬豪爾還是不放心。
姜楓拍拍她：“姬娘子，我們已經長大了。”
婋鶯陪在孩子們身邊，她必須要設計出可以從海底直通外界的潛艇。
最好要大一些，能承載媧子。
無論如何，她們都不會丟下媧子自己走。
但婋鶯是古代人，她沒見過潛艇，因此萬分苦惱。
露娜和瑪爾斯與她語言不通無法交流，耐普特更是——她連舌頭都沒有。
最終有一個八歲大的亞洲孩子舉手：“姐姐，我會說華文。”
她叫蒼龍，是伊麗莎白給她取的名字，來自星宿中的四象。
蒼龍說：“我可以幫你翻譯。”
婋鶯眼睛亮了：“蒼龍，好名字，幫我問問她們，誰知道潛艇怎樣建造？”
蒼龍的短髮下，是一雙鋒利狹長的眼睛，像極了一把銳利的刀。
她用了四種語言將婋鶯的意思翻譯了一遍，待露娜幾個青年瞭解後，再由她們用手語或是盲文翻譯給其她人。
這個過程一氣呵成，婋鶯目光豔羨地望著蒼龍：“等我們到了新家，你也教教我外文吧。”
蒼龍燦爛一笑：“非常樂意！”
更讓婋鶯驚奇的事情還在後頭。
這群孩子的創造力簡直驚人。
大概是某些缺陷導致她們對周遭的感知力異於常人，很快就畫出了不同形式的潛艇。
從她們的畫中，婋鶯看到了滿滿的野心。
每一艘潛艇上，都有武器裝置，她們時刻準備與新大陸的統治者決一死戰。
哪怕是年紀最小的姑娘，她也昂頭期待的展示自己的畫作。
她的畫五彩繽紛，像宇宙中的偉大星系團。
她用蹩腳的英文說：“我覺得，飛船，應該，能盛下整個宇宙。”
父權的膚淺想象中，少女是懵懂的、包容的、順從的、乖巧的。
像個預備役的妻子，更像個時刻準備獻祭自己的母親。
但真正的少女牠們從未見過。
婋鶯見過，就在此時此地。
她們有粗糲的雙手，滿是雀斑的臉龐，不同的膚色；
她們的瞳孔有褐色、黑色、藍色、灰色，但你一眼就能認出這是真正的少女，因為其中跳躍著野心勃勃的火焰；
她們自以為是世界的中心，乃至宇宙中心，但她們的確就該如此；
她們會被男老師、父親、同性倀鬼戲謔，說她們中二、異想天開；
可少女就是這樣，她們時時刻刻都在幻想拯救世界，心中的超級英雌從來不是男人，而是她們本身。
她們明明是睥睨世間，傲視群人，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樣子。
她們看不起所有男人。
學習上爭強好勝，名列前茅的從來都是她們。
何時開始，她們會自動隱去鋒芒、聽勸地成為不起眼的磚石呢？
大約是六年級？
還是初一？
不知從哪個老師開始，嘴裡慢慢唸叨著，女生後勁不足，男生厚積薄發。
慢慢的，有些愚昧的家長信了，她們會將這種洗腦話術包裝成日常行為，讓少女們不敢再鋒芒畢露——
學校裡，成績好的女生，會被霸凌，而大部分家長，並不會關心背後成因。
是誰挑起的霸凌？
是誰在給女生洗腦：做女人不能太出風頭，會被居心叵測的人盯上。
究竟誰才是真正居心叵測的人？
幕後那張看不見的嘴巴，究竟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