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緣淺,若有來世,她倒是想要乞求,能成為她真正的女兒。
一個時辰後,馬車在淨月庵停下,沈青驕吩咐車伕在外面等著,自己進去。
她確實是去給孟春嬌的孃親,還有孟春嬌上了一炷香,然後又去主殿裡真的求了一個平安符。
但她出了主殿後,並未直接出淨月庵,而是朝相反的方向而去。
上次她來這裡,已經將這裡的地形探了個大概,知道這淨月庵後面有一片竹林,而竹林附近有一座懸崖。
不能讓謝宴禮起疑,不能讓他再去追查她的下落,唯一的辦法便是,讓他以為自己死了。
沈青驕站在懸崖邊上,感受著那從崖底吹上來的冷風,輕喃,“謝宴禮,保重。”
而後她才在自己裙襬上撕下一塊布,掛到懸崖邊的一根枯樹枝上,而後將求來的平安符丟在了崖邊,才轉身離去。
她從竹林那處利用輕功飛到了白水廟,而後在白水廟裡找到覓嫣給她留下的衣服,將其換上。
覓嫣不但給她放了衣服,還留了一具屍體,一具和她身形幾乎差不多的屍體。
她把自己換下來的衣服給那屍體穿上,才帶著那具屍體來到那懸崖下的河流可能連通的大河裡,將那屍體拋了下去。
這是雙重保障,謝宴禮疑心重,只是懸崖上的破布和平安符,他不一定會信她死了。
但若是看到了她的‘屍體’,那便由不得他不信了。
做好一切,沈青驕直接回了司密局總部。
圖給了覓嫣,覓嫣會負責交給上級,而她現在,需要先回總部避避風頭。
只有回了總部,謝宴禮才不會找到她,甚至查到她。
司密局總部是設在江南,離盛京城並不近。
謝宴禮用起腦子來時,非常可怕,即便她已經做得天衣無縫了,但她還是不能掉以輕心,所以她為了避開盤查,走的都是小道、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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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驕坐在樹梢上,啃著有些繃硬地饅頭,看著黑沉沉的天空。
山中陰晴多變,前一刻還是晴空萬里,下一刻,可能就是狂風暴雨。
而此刻的天色,大雨將至。
但她還未尋到可以避雨的地方。
若是冒雨趕路,恐會生病,思前想後,沈青驕決定到附近的小鎮上,找個客棧,好好睡一覺。
這些天為了能離謝宴禮越來越遠,她是鉚足了勁兒趕路的,一天也就睡個一兩個時辰,剩餘的時間都是在趕路。
她現在離盛京也遠了,離江南更是近了。
即便是謝宴禮知曉了自己逃,要追查,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單是排查她是不是真的死了,也是需要不少時間。
所以,她不必擔心,他會來到小鎮這邊。
她將最後一口饅頭塞進嘴裡,就著水囊喝了一口水,快速將嘴裡的饅頭嚥了下去,才從樹梢上飛身而下。
她的馬兒正拴在樹幹上,她上前摸了摸它的鬢毛,“好馬兒,跟著我受罪了,跟姐去鎮上住一宿,賞你好吃的。”
馬兒哼哧了一聲,似聽懂一般。
沈青驕高興地摸了摸它,才將韁繩解開,而後翻身上馬。
馬兒與她走了這麼多日,好似已經和她心靈相通,它跑得很賣力,絲毫沒有因為疲累而偷懶。
約莫兩刻鐘,一人一馬終於趕在大雨降下來之時,趕到了鎮上的客棧。
許是這鎮上外人罕至,店小二見到她的時候,很是熱情。
“公子,吃飯還是住店?”
“住店。”沈青驕壓著聲線回道。
她這一路都是做男子扮妝,加上一路上風餐露宿,一張嬌俏的臉蛋兒早就髒兮兮了,也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住店客人一位。”店小二高興地朝店裡喊道,而後忙要將她迎進去。
沈青驕拿出一個銀錠子給他,“我的馬兒幫我弄點好的飼料給它,再弄個舒服的窩給它睡。”
“好咧,公子,你放心,保證把你的馬兒侍候得舒舒服服。”
待店小二將馬兒牽走之後,沈青驕才邁著大步朝店裡走去。
掌櫃的也已經迎了過來。
“公子來得真的巧,本店正好還剩一間上等客房。”
沈青驕抬眸環顧了一圈四周,店裡的人零零星星的,並不多。
這客房這麼少的嗎?就都住上了人?
沈青驕留了一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