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宴禮的臉色變得無比難看,特別是殷珩此刻的笑聲讓他的腦子一陣嗡鳴。
好一會兒,他才壓下心下那股翻湧的情緒,努力維持著表面上的肅冷。
他從太師椅上起身,抬手輕擺了下,馬上便有錦衣衛進來。
“去殷府將殷五公子請來,若他依舊不願說,那便送他們一起上路。”
笑聲戛然而止,殷珩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一般。
“謝宴禮,你敢!你敢動我五弟試試。”
謝宴禮嗤笑一聲:“還未有什麼人是本督不敢動的,殷珩,這段時間我對你太過於仁慈了,以至於你以為本督是個良善的?”
那日沈青驕來找,亦是用殷華來威脅,但之後,她是答應了要護著殷華的。
她和謝宴禮關係匪淺,也看得出謝宴禮很是在乎她,她肯定不會言而無信的。
可謝宴禮根本就不給他任何再細想的機會,他人已經徑直出了牢房,等他反應過來,想要再度叫住人之時,謝宴禮已經出了牢房,消失在他的視線裡。
而這邊謝宴禮一出衛廠,便立馬召來錦衣衛吩咐下去,立馬去查沈青驕的行蹤。
看到她的信時,他心底其實是有幾分賭氣的成分在的。
兩人明明說好,她也明明答應了留在他身邊,他甚至都不去過問她以前的事,也沒再讓人去查。
他是真心想和她好好過日子,不想去在乎她過去到底是什麼人,做什麼的?
於他而言,這些都不重要,他只是想要她這個人。
可她還是想離開,且這離開,還是蓄謀的。
為了矇蔽他,她甚至都願意在情事上主動,還不惜那般討好他。
得知她真的離開了,他一股鬱郁之氣壓在心底,也讓他不想再第一時間去找她。
憑什麼她要如此作賤他的感情?
可他自己心裡也明白,即便再賭氣,他可能也挨不到今晚,他定然就會派人去找她。
而這期間的時間,就是想讓她也知道,他不是隨意給她拿捏的。
可現下,不過才申時,他也等不了了。
她若真的是宋青琬,那很多事便還是解釋得通了。
她會在殷家,她和殷華會成親。
她不肯離開殷家,說還有事要做。
這都是因為她要查當年宋家之事,而殷家是當年和宋家來往最密切的。
而她被殷珩活活釘入黑棺裡,也有可能是她發現了,宋家之禍,可能與殷珩有關。
當時他並未多想,只以為她是有什麼任務要留在殷家,而殷珩那般對她,可能是任務失敗,身份敗露了。
當然他沒有去查她的身份,但多多少少還是猜到些什麼,所以,他才沒有想著去多問她什麼。
若是當時,他多想一些,多問幾句,或許現在是不是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她想查當年宋家之事,他可以幫她。
可謝宴禮隨即又想,是不是她已經認出了他是那晚的那個人?
他雖然沒有殺她,甚至還救了她。
可在當時,他的身份,她肯定也會將他屠戮她宋家的一份子。
她怎麼會讓他幫忙?
想必她心裡可能恨不得要殺了他為宋家人報仇。
她沒有殺他,而是選擇離去,還特地留了信,讓他不要去尋她。
如此想來,她對自己,已然是仁慈了。
他又如何能怨她?如何能與她賭氣?
謝宴禮抬手捏了捏眉心,忽地,有什麼東西忽然敲開了他腦子一般。
她若是認出了自己是那晚救她的人,以她的性子,是不會放過他的,即便殺不了他,也會想辦法和他同歸於盡,絕對不可能就這般離去。
可她卻選擇這般離開他,而不是殺了他,顯然可見,她對自己,並非無情。
而且她離去的那晚,還和他……
那晚也許是精心設計的,但人動情時的反應是無法設計的。
他們歡愉時刻,是契合的。
所以,她對他,也動情了。
想到這,那顆焦急的心,多了幾分熨帖。
他立馬吩咐人將他的馬牽來,跨上馬後便飛奔出去。
他現在只想找到她,他有很多話要和她說。
可當馬兒賓士在路上之時,他才後知後覺,他該去何處找她?
之前想著不去查她的過去,是想要尊重她,想讓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