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驕冷眼看著她朝自己攻來,眼看著劍就要到了她面前,她才輕輕側開身子,避開她的攻擊。
但顯然,聽雪也是想要取她性命的。
她的長劍一轉再度朝她而來。
然她並不知,沈青驕要的便是這樣。
她下腰再度避開她的攻擊,可也正是這個動作,她在下,聽雪在上,聽雪的面門全部暴露在她面前。
她幾乎是在下腰避開的同時,便已經將手中緊緊抓著的粉末朝聽雪的面門上撒了過去。
聽雪沒想到她會用這上不得檯面的東西暗算自己,加上她一心只想殺了沈青驕,根本就防備不過來。
那辣椒粉撲得她滿面都是。
眼睛,鼻子,嘴巴里都是。
鼻子和嘴巴還好,只覺得很辣之外,並沒有什麼,唯獨眼睛,不止是辣,已經是疼得不行。
更別說是視物了。
她怪叫著往後退了幾步,下意識就是抬手去揩眼睛上的辣椒。
可她更沒想到,沈青驕會在這時,拔出匕首,直接就上前,捅入她的身體裡。
沈青驕臉上都是狠絕的神情,這一刻,她對聽雪的恨意達到了頂峰。
即便在她想要殺自己的時候,她都不曾這般憎恨過她,這般想要她死。
她這輩子,最渴望的東西便是親情。
可在司密局又何來的親情?
唯獨覓嫣,是給了她很多溫暖的人,不是親人,卻如親人般照顧她的。
而她這輩子最害怕的,也是失去親人。
她在小的時候便失去過一次親人,那樣的傷痛讓她的身體痛苦到將其全部忘掉。
可身體深處,卻始終是記得的,始終是渴望親人的。
聽雪不該為了保全自己,而用覓嫣來替她擋那一掌。
不該剝奪掉她最後一點點親情。
既如此,她便不能再對她手軟。
就如害她宋家百餘口人的兇手,她也不會放過。
匕首在她手中輾轉,不斷在其傷口處研磨,直至聽雪緊扒著她手臂的手漸漸無力,而後整個人跪倒在地。
她拔出匕首,再度扎進去一刀。
“去陪覓姐吧!你該去給她道歉了。”
聽雪抬眸看著沈青驕,嘴巴動著了,但嘴裡是不斷湧出來的鮮血,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待她徹底閉上了眼睛,整個身子全部軟倒,毫無生機之後,沈青驕才閉上眼睛,抬起另外一隻手,將她往前一推。
聽雪的屍首往後倒去,匕首也從她身上拔了出來。
沈青驕眼角這才流下了淚,而後緩緩起身,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轉身,毅然決然朝門口而去。
和聽雪住一個院子的人,恰好在此時回來,看到倒在地上的聽雪,還有滿身是血,神情卻無比冷漠的沈青驕,一臉詫異。
沈青驕只是側眸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那人便馬上閉了嘴。
在司密局,其實是忌諱自相殘殺,除非宗主有令。
但此刻,沈青驕的神情駭人得緊,那人也害怕,加上之前和聽雪去殺沈青驕的時候,宗主命主事來阻攔,說還不能殺沈青驕,她現在自然也不敢動沈青驕。
在沈青驕走後,才匆匆去報告了宗主。
宗主聽到,沒什麼反應。
好半晌後,才道:“好好安葬了吧,給她多燒些紙錢。”
那人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但又不敢忤逆宗主的命令。
就這樣,聽雪的死沒在司密局引起任何波瀾,她就仿若一隻無關緊要的螻蟻,死了也不會影響到任何人。
唯獨影響到的人,只有沈青驕。
聽雪也是孤兒,聽說她在兩三歲便被拋棄了,但進司密局是在她十歲。
聽說沒進司密局之前,她過得很苦,乞討過,被人侵犯過,還被賣入青樓,做過童妓。
她是殺了一個恩客,逃出來,才進了司密局的。
本來也是苦的人,若是她能對自己人良善些,不要太過功利了,或許她不會殺她。
可沈青驕也明白,這般苦過來的人,最害怕就是再度失去現在這樣看似很好,很安穩的生活。
她也不過是隨風逐流的一隻魚兒,命運不公,終究是無法做一個良善的人。
沈青驕換了一身衣服,帶上了覓嫣最愛吃的東西,去了後山的墓林。
在司密局每個分局,都會有墓林,全都是為了就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