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臘月二十九這日,各色齊備,賈家兩府園子都換了門神、對聯、福字,燈籠,各處煥然一新。從大門、儀門、大廳、暖閣、內廳、內三門、內儀門並內塞門,直到正堂,一路正門大開,諸子弟在門前排班伺候,時辰一到引入宗祠。且說林顰兒在這個世界是初次祭奠祖宗。一面細細留神打量這宗祠,原來在王夫人住的地方西邊另一個院子裡,黑油柵欄內五間大門,上懸一塊匾,寫著是“賈氏宗祠”。四季祥果、如意糕點,整齊擺放在供桌上。
待儀式畢,賈母起身回房內更衣,眾人方各散出。那晚各處佛堂灶王前焚香上供,王夫人正房院內設著天地紙馬香供,觀園正門上也挑著大紅燈籠,兩溜高照,各處皆亮著路燈。
上下人等,都打扮的花團錦簇聚在觀園主樓最大的宴會廳,吃著團圓飯。
廳內人聲嘈雜,語笑喧闐,敬酒聲、祝福聲絡繹不絕。
飯後賈母帶著孩子們,照舊聚在宴會廳的沙發上看春晚,林顰兒第一次看這個晚會,眼睛一刻也離不開電視螢幕,節目各個精彩。
賈寶玉湊過來:“妹妹,你準備科目三和科目四約一天上下連考嗎?”
林顰兒正吃著櫻桃,顧不上說話點了點頭。
“約同一天能行嗎?”
林顰兒嚥下口裡的櫻桃:“我老師說我沒問題,水溶也說我可以,說是這樣拿本快,不然又要耽誤時間。”
賈寶玉還想說什麼,看林顰兒專心看電視,心不在焉的,索性起身去給蘇妙玉打電話:
“咱們那考試讓老師給咱約了嗎?”
“急什麼呀。等年後呢。你趁這段時間別瞎玩了,有時間就約車去練吧。”
“我剛問林妹妹,她說她老師都幫她約好了科目三跟科目四同一天考。”
蘇妙玉在那邊笑了:“這個得因人而異,我也能一天過,你能嗎?”
賈寶玉又挨一頓說,他最近挺喜歡被蘇妙玉刺兒得,一天不被她說兩句總感覺少了點啥似的。
賈母也是難得熬著困,用她的話說一年之內不過除夕這天熬一次夜,也不算什麼。非等著十二點鐘聲敲響了,再吃了餃子,大家才各自回去安睡。
孩子們過年總是開心的,除了初一這天走親訪友以外,其他時間就都聚在賈母這裡,吃在這裡,玩也在這裡。
因為她們人多,能玩的遊戲也多,賈母這邊支起麻將桌,旁邊還四個人打撲克。史湘雲則帶著姐妹們和兩個小輩兒的,在沙發那邊玩狼人殺。
賈母打著麻將耳朵倒好使,對著王熙鳳吩咐道:“讓雲兒玩點別的不好嗎?我聽她們那邊打打殺殺的,還總讓孩子們閉眼啊、殺人啊。大正月的玩這個不吉利,還是玩點別的遊戲吧。”
王熙鳳各處招呼著剛忙完,聽了賈母這話,笑道:“她們那邊玩的才高階,你要去了還被嫌棄不會玩呢,就連我在旁邊聽一會兒子,都覺得費腦子。”
賈母摸一張牌,鴛鴦幫她插進附近的牌組裡,兩人悄悄低語商量一番才打出一張牌。
“玩個遊戲還考狀元不成?一會讓她給你講講,你也去她們那堆裡玩會兒,你這腦子還玩不過她們?”
“您還別說,說不定呀,我還真玩不過。”說完又笑出聲來。
這一會功夫,湘雲帶著顰兒兩隻狼又贏了一局。巧姐兒和賈蘭明顯不服,探春氣得直給她們分析:“我都說讓你們相信我投顰姑姑,你們就不信我。還非說我是狼。”
賈蘭反駁:“都怪惜春姑姑非要查你。”
巧姐兒也舉手後開口:“不好意思,我覺得我第二把打錯了。”
寶玉立刻站起來:“你對著呢,就是惜春妹妹帶錯節奏了……”
這邊賈母又發話了:“你過去陪她們玩兩把吧,我看她們挺認真的。別一會兒再打起來了,你去玩不為別的,看著她們別欺負兩個小的。”
王熙鳳一邊笑著一邊答應。連王夫人也轉過頭往那邊看,她看的是賈寶玉,今天賈環也在,一會不看著,別生出什麼事故。
好的是賈環不在沙發那裡,原來是在她們後面的桌子上打撲克牌呢,看到他們不在一處,王夫人這才放下心來。
打撲克的小桌子上坐的是:賈環、李紈、秦鍾、迎春。這四個人是絕配,他們聚在一起打牌是又慢、又不動聲色。
李紈是別處沒她的位置才來的,她又不太會打麻將,更不會狼人殺。
迎春不是別處沒位置,狼人殺她也會的。只是這裡要玩雙扣,她被大嫂子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