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裡確實有一個女人,也確實穿著自己同款睡袍。
但女人是背對著鏡頭的,看不清女人的臉。
嚴芳兒的手機畫素不太好,照片特別朦朧,煙籠寒水月籠沙的,整個一個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覺。
“好得很,司正北,你等著哈,我看你還能得瑟幾天。女人,多給我盯著點,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妖孽,能讓司正北做出這麼沒有下線的事情來。”
嚴芳兒一副吃瓜群眾的嘴臉。
“好的,我一定全天候,不休不眠地守著,不抓到你家老司的狐狸尾巴我不信嚴。媽的,臭男人,真不是個東西。”
到底是沉不住氣,躺在床上左右難眠的時候,海棠又用陳護士的手機給司正北打了一通電話,這一回,司正北難得,響了一聲之後立馬接了。
“老婆?有事?”
拐彎抹角不是海棠的風格。
“那個妖孽是誰?”
“妖孽?老婆,你怎麼啦?病重啦?”
“重你媽,我問在我家露臺上穿我的睡袍,曬太陽的那個娘們是誰?”
電話那頭的司正北沉默了兩秒。
“又是嚴芳芳這個女人在造謠。”
“造謠?我這裡有照片,她怎麼造謠?”
“老婆,腦子所想的和眼見的不一定是事實。女人確實有,是南南的同學,人家大老遠地從老家來看她。”
“就算是司南南的同學,她也不能穿我的睡袍,你知道的,我最討厭別人動我的東西了。”
“當時我不在家,是南南拿給她的。回頭你回來我再給你買一件新的。”
“老司,我給你臉了,咱們倆的日子你要還想過的話,立刻馬上叫她們滾出我家。”
司正北那頭直接掛了電話,再打過去關機。
2019年4月5日清明節。
周醫生這個鐵娘子終於鬆了口,答應海棠回家拜祭父母。
以往海棠父親海大富活著的時候,對司正北不要太好,簡直拿他當親兒子看待。
清明節,接海棠去拜祭父親,他理所應當是沒有話說的。
清明節前一天,在電話裡跟司正北說好的,一早就來接海棠出醫院。
司正北確實是來了,好久不見,他好像年輕了不少,整個人煥然一新的感覺。
在醫院憋了那麼久的海棠,猶如一隻關在籠中的鳥兒一樣,恨不得立刻馬上飛出這個牢籠。
但司正北明顯不那麼想,他慢條斯理地對海棠說。
“棠棠,我有話要跟你說。”
“有什麼話咱們路上說,先帶我去見福寶,然後再回老宅拜祭我爸媽。”
“棠棠,給我幾分鐘時間,就幾分鐘時間,我有重要的話跟你說。”
“有什麼話非得要現在說,比我出這個醫院還重要?”
“真的很重要。”
方阿姨被陳護士帶出去遛彎了,房間裡只剩下海棠跟司正北兩個人。
“你說,我聽著。”
“我們離婚吧!”
“你說什麼?”
海棠一度覺得自己幻聽了。
“我,我說,我們離婚吧!”
“你說什麼?”
“我們離婚吧。”
“老司,你是真心的?”
“我是真心的,其實離婚的念頭已經很久了。我很累,扛不動了。”
“這就是你的理由?”
“當然還有,我受不了你成天疑神疑鬼的。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我需要正常的生活,而不是一個精神有問題的老婆。”
“好吧,老司,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在外頭有女人啦?”
“沒,沒有。”
“你搞大別個的肚子啦?”
司正北臉色一紅:“沒有,不可能。”
海棠一想,的確不可能,他那方面有病,怎麼可能搞大別人的肚子?
其實進入三醫院以來,海棠不是沒有想過離婚的念頭。
因為自己進入精神病院,全拜司正北所賜。這個男人,太令她失望了。
但令她沒有想到的,在她的認知裡,即便兩個人是要離婚,也應該是她來提出,而不是眼前這個道貌岸然的軟飯男來跟自己提出離婚。
因為他不配。
海棠內心也不能接受,他憑什麼?難道是他的軟飯吃得不夠硬嗎?
“老司,你夠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