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懷的歷史,是不是也能煙消雲散了?”
周武雖無太武之能,但卻十分明白事理。紅蓮與夜哭雪因兵聖之亂,將作古的矛頭指向了文武;而今他不過是將閬仙與飛卿當作了一面盾,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替文武扳回了一局。
他為天下做了那許多的事情,總不能無人報還。
“無聲的抗議,從來不會有效果。”
面對周武的挑釁,紅蓮俏臉平靜依舊,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那便走著瞧吧。”
周武也不管身上的傷口,轉過身便要離開。
“還有,你不知道那首詞,是他特別為你留下的吧。”
說罷這句,周武一甩長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只留了這酥雨飛煙下的一道落寞身影,在橋邊聽雨有聲。
“嘩啦啦~”
雨,越下越大了;風,越來越盛了。紅蓮撐傘依舊,只是那一身紅衣在風雨之中愈來愈不平靜,似是一股濃烈的火,一朵熾熱的之蓮,在這星月掩映之中綻放。
可那雨那風,那水那城,又如何承受得住這滅世的力量?
“特意……為我留下的麼?”
她嘴角微翹,呢喃輕語。
挽月雖風雨,卻得一處安閒,將昨夜的荒誕一洗而淨。
但流血的事情總是掩蓋不住的,就在紅蓮自疊月橋離去後,挽月城內的衙役便來到了此地,據聞是在查探昨夜汲雲畫舫女子溺亡的案子。
這汲雲畫舫紅蓮也曾聽說過,江湖傳聞世上有浮雲、汲雲、燁雲三座畫舫,而那浮雲被稱為浮世之影,是世間一切罪;汲云為常世之風,是世間一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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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燁雲,有人說是來世之信,踏上那燁雲畫舫便可往生而去。
但也有人認為這樣的說法太過虛玄,必不可能。他們更覺得這最後的畫舫是滅世之刑,是為審判這世界而來的。
這或許是因在泛想中,往生比殺生來的太難了吧。
紅蓮撐著傘,漫步煙雨,不知不覺便也來到了昨夜畫舫曾停靠過的畫影紅樓,遠眺著人影攢動。
只是她雖信步而來,看似隨性,然而周武的話卻始終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令她不住默唸著風月詞。
她和著風聽著雨,心裡想著的詞便也成了那風那雨,在她的衣角嬉鬧,令她心中愉悅。
“如果寫這首詞的人不是你,那或許便沒了這意境……”
她邊走,邊笑,仰頭望天,那若鵝絨的雨便肆意傾灑在了臉上,淡了紅妝:“是因你名易安詞,佔了這一個字的便宜?”
順著眼角流下的是雨,也是淚。
她停下腳步,在垂柳下,想等來一葉能度此生的舟。然而挽月的星河太過分明,煙雨行舟的夢輕柔易散,她終究只能禹禹而行在這濁世之上。
“下人們說紅蓮姑娘也來看熱鬧,我還不信。”驀地,一道略顯陰柔的聲音不適時的在紅蓮身後響起:“不成想紅蓮姑娘果真在此。”
“獨自一人慣了,偶爾也想看看這人間的煙火。”紅蓮聽得出那聲音是誰,便不曾回頭:“倒是你,身為鬼墨卻常眷戀人間。”
“望舒為月,本就常在人間,如何能不眷戀?”男子輕笑,在兩名侍女的陪同下來到紅蓮身邊:“如果可以,我這一輪月,可只照紅蓮姑娘一人。”
“你不是易安詞,也不是夜哭雪。”紅蓮雖紅妝已破,然素面卻更顯嬌俏,“你不配。”
“月照心上人,是明月有心,而非人。”遙望舒輕搖玉扇,輕笑道:“紅蓮姑娘難不成還要避開這月光?”
“我想不見,那便不見。”紅蓮轉頭看向遙望舒,“兩不相干。”
“可是如今,你不想見,也不得不見了。”遙望舒忽地一嘆氣,“霄月王來了。”
“他來做什麼?”
“聽聞叔藜巽帝已答應玉子無疆借道燕城,往畫周去了。”遙望舒凌立河岸,凝望碧波:“畫周在六國之中居於末位,如不出意外,這一著我們贏了。”
“可是霄月王來了。”
紅蓮聲俏,不動顏色。
“是的,他來了。”遙望舒點點頭,眉頭緊皺:“難道是易安詞在挽月還留有後手?”
話到此處,遙望舒好似忽然又想到了什麼,心中大驚!
“你怕了?”
紅蓮依偎垂柳,紅唇微翹。
“你們的心思都太深沉,我自然害怕。”遙望舒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