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蓮屏氣凝神,立於高樓之上感受那股可與天命之主媲美的道韻,心中疑惑非常。
於理來說,當世唯有天命道經修行至高篇章時才會有此高天道韻。但據她所知,天命之主張天師門下風花雪月四名弟子皆未修行到至高篇章,其中悟性最高的風與雪也不過才能修行至中篇法門之中。
換句話話來說,在三月前張天師歸墟之後,這世間便不該再出現有道韻纏身之人。
“難道天命也有與陰陽一脈的命運麼?”
紅蓮忽然想起應陰陽而出的天華一脈,乃是談天衍為制衡陰陽而建。若是當初天命始祖也做了同樣的事情,那是不是也能夠認為這世上存在可與天命抗衡的道門別類?
可是此等秘辛若是存在,顯學雙脈的記載之中便應存有紀錄。但無論是易安詞,或是夜哭雪,都不曾有人提到過類似的訊息,唯天華他二人知之甚詳。
“難道這世上也有顯學所不知的東西麼?”
紅蓮一面思索,一面嘗試鎖定那道天韻。可是天道飄渺,玄妙無極,憑她如今的修為還不足以能夠準確捕捉到。但她不肯放棄,寧願看著世人流血也要找到那個人,只因她實在想知道是否有一個隱世的道門存在。
與此同時,在遙星府內,一名跪坐於一片燭火之中的男子忽然睜開了眼。
“你終於來了!”
沉寂許久,這久無生人前來的御守閣內,只有他一人長居。他身處燭火之中,若眾星拱月,通紅的火光映照著他那慘白的臉色若白玉一般。
他手持未名之經,秉燭而眠。若燭火滅了,他便醒來,以指扣敲青石,喚人來換上新的火燭,他則依舊跪坐其中不動聲色。
而今日,是他十三年來第一次開口說話。
“真陽子。”
火光灼灼,照影千方。身處燭火之中的人滿頭銀髮飛舞,伴著翻飛的書卷在火光之中熠熠生輝。
他刻印經文,描摹古今,沉寂的燭火是他對認知領悟的見證。十三年來他每覺悟一次,便命人點亮一根燭火,如今圍繞其身的火光已有三千,幾近道矣!
如今,他以真神涉世,感悟到了降臨在挽月內的那一抹道韻,心中便明瞭十三年之期已到,早年的恩怨、六禍一引,終將在這個時代結束了。
“遠古的神明啊,你們的願望……”銀髮男子一面自言自語,一面站起身,嘴角微翹:“還真是偉大!”
一覆手,一揮袖,一陣風,那滿堂的燭火剎那間便若雲撲星子,歸於冷寂。
咚、咚、咚~
他一步一影,每一次落腳便會來到不同的地方,移形換影。不過一息之間,他便踏出了十三步,眨眼便走出了非攻長門,來到了闊別已久的人世間!
入眼處,是青山綠水,是天高雲闊;身所處,是煙火繁盛,是光怪陸離。許久不曾臨時,銀髮男子忘卻了世俗人情,忘卻了慾望。他選擇此時出世,便只以自詡的神子名分,再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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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
但證天命何其之難?古有的六禍一引經歷幾世仍舊無法破命,如今僅憑他一人便可證道麼?
無人可信,也無人敢信。
紅蓮曾親眼見證易安詞天命歸藏,在她看來天道勝過一切。凡塵之人無論以何種法門逆天而行,終究都是徒勞,法則勝過一切。
若是天允許、地允許,那長生便不是難事。但自古有的傳說的開始,從來沒有人成功過。
她睜開眼,看著下方的巫僵若有所思。如今既不能分辨那人在何處,那便專注於巫僵,這恐怖若是久存在挽月,對自己的計劃會有巨大的影響。
“這一切,都交給你了。”
紅蓮捧起香爐,淡淡道。儘管此刻雨若天傾,但在其內的一縷爐香卻始終不滅,在雨中氤氳長明。
她不知那是小醫仙捻土而為香,亦不知是為她祈福。料想是紅蓮不知那小醫仙不會憎惡於她吧,易安詞的離去總歸是有紅蓮的影子,無論是傾顏公主,還是小羽兒,都不會選擇原諒她。
可小醫仙……終究是沾了一個仙字,所以會有些不同吧?
但那又有什麼分別呢?紅蓮心裡早就清楚。
傳聞青衣度世之時,以一株截柳沾因果之水而除禍,指引巫僵走向生死。但那截柳與因果之水皆為傳說,如今應是尋找不得,能依靠的僅有血脈餘力。
而這一縷香是小醫仙所留,若是也能夠以此效仿青衣女子度世除禍,引導巫僵生死,那這禍端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