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月明星稀，四周的燈火闌珊，映照出一個溫暖人間。
月色和燈火，透過馬車的窗子透下來。
鋪灑在顧諾兒的白淨小臉上，像是輕輕為她覆了一層淺光。
天色已經晚了，顧諾兒有些困，就趴在夜司明的腿上昏昏欲睡。
夜司明手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她的背上。
“我還是好奇，你和老鴇說了什麼，她為何態度前後變化如此之快？”夜司明淡聲詢問。
原本他還打算，若是老鴇不同意，他就將劍架在她脖子上。
顧諾兒的聲音帶著睏倦的軟糯和嬌態。
“唔，我說，隔壁打架的丈人和女婿，我認識。到時候萬大人一定會遷怒，回來找軟香玉的麻煩，責備軟香玉的姐姐們勾引了他女婿。
但剛巧，我認識萬大人，和他很熟，要是答應給我幫忙，我就幫老鴇跑跑腿，說和這件事。”
夜司明挑眉，胸腔裡發出一陣陣輕笑。
“顧諾兒，你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小傢伙已經趴在他的腿上睡著了。
恬靜的睡顏上，長長的睫毛攏著。
夜司明聽著車軲轆碾過石子路的聲響。
馬車裡，一片靜謐。
他靜靜地想。
人間，比他認為的有意思的多。
原本想報恩後離開，但現如今，他覺得不走也可以。
反正顧諾兒這個小傢伙只不過百年壽命。
此時，夜司明腦海裡忽然閃過一張模糊的面孔。
她烏黑的墨髮飄散，魚尾橘紅昳麗。
面板白的猶如水下的珍珠。
夜司明微微皺了皺眉。
他不知這個救他的人是誰，更不知道她的模樣。
莫非，定山湖中，有水妖？
原本，按照狼族習性。
他理應也找到此人，然後報以恩情。
不過，他現在忙得很，要陪顧諾兒長大。
尋找水妖的事，以後再說吧。
……
次日一早，夜司明跟白毅一起去上朝。
他已經是永夜侯了，擁有上朝旁聽的權利。
並在皇帝需要的時候，臨時擔任某職。
五皇子遇刺的事剛過不久，皇上安排人在調查，至今也沒有一個眉目。
朝上，顧熠寒面色陰沉。
“區區幾個刺客，找背後的主謀你們都找不到，朕養你們，是幹吃飯的嗎？”
底下官員瑟瑟噤聲。
夜司明反倒是態度悠閒，側眸挑釁地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宋將軍。
宋將軍被他這一眼瞧的，根本忍不住！
他猛地站出列，拱手道：“陛下，請為我家小兒主持公道！”
顧熠寒不耐煩地擰眉：“朕是天下的皇帝，又並非你家務事的清官，你家人怎麼總喜歡找朕辨別是非？”
宋將軍跪在地上，彷彿句句懇切地說：“這次，犬子真的遭遇了不測啊！”
他直接指著夜司明道：“昨天下午，永夜侯突然衝進臣府中，將臣的兒子毒打了一頓！
祁淵到現在還躺在床榻上下不來，郎中說，就差打斷骨頭了，雖都是皮外傷，但觸目驚心！
臣盡職盡責，懇請皇上為犬子做主啊！”
白毅一驚，扭頭看夜司明。
他用眼神示意：還有這事？！
夜司明淡然瞥他一眼，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