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聽了蘇定方的話微微一笑,然後淡淡的說道。
“忠誠不忠誠沒看出來,但你從未做過出賣大唐的事,總的來說還算是忠誠吧!”
蘇定方聞言深吸一口氣,然後眼神堅定的看向李世民。
“敢問陛下,既然微臣打仗還算勇敢,做人也還算忠誠,那您為何冷遇我十幾年?”
蘇定方這話一出,不僅蘇定方本人緊張,就是李靖這個當年的行軍道大總管也非常關心。
李靖作為蘇定方的老領導,對這個下屬是非常重視的,這麼多年幾次向陛下舉薦此人,只是可惜,每次換來的都是不予啟用。
李世民聽到蘇定方這樣問他,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
“朕本以為你早就知道,敢情你這十幾年都白活啦!”
蘇定方聞言重重的磕了個頭,然後淚流滿面的道。
“微臣也無數次的反思過當年的事,只是微臣怎麼也想不通,還請陛下明示,嗚嗚嗚……”
李世民聞言嘆了口氣道。
“唉!”
“你忘了當年縱兵私掠的事了?”
“縱兵私掠?”
蘇定方一向潔身自好,從未乾過劫掠之事。只是聽到李世民這樣說,他頓時想起十幾年前的一件事。
當時他手下只有幾百人,而且是來自好幾個府的府兵,彼此之間並不熟識。
因此,他對於手下也沒多少約束力。
只要他們打仗的時候勇猛向前,別的事他還真管不到……
其中有一夥人,好像劫掠了一個西域商隊,其中領頭的夥長還試圖對自己行賄,只是被自己嚴詞拒絕了。
蘇定方想到此處,然後滿臉驚愕的看向李世民。
“陛下,您說的該不會是王大有他們劫掠高昌商隊的事吧?”
李世民聞言略微想了想道。
“事情久遠,朕也記不清了,但確實是你的手下劫掠了商隊,並且被人家告到我面前。”
“不過,這並不是朕冷落你十幾年的原因,而是你事後絲毫沒有反思,也沒有向朕請罪。”
“我大唐自晉陽起兵,向來對商賈和百姓秋毫不犯。當年若不是看你立了功勞的份上,朕都想將你處斬了!”
“我……”
蘇定方聽到這話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恨,還是該感激陛下了。
雖說這事跟他沒啥關係,但他當時身為領兵校尉,不能約束自己的部下,確實要承擔一部分罪責。
只是這個罪責要讓他遭遇十幾年的冷遇,讓他心裡著實不好受。
“陛下,微臣知罪,微臣明天就上書請罪!”
李世民聞言滿意的點點頭,算是給了他這個遲到的請罪機會。
蘇定方開啟心結,不僅整個人輕快了許多,就連臉上的笑容都多了起來。
“陛下知道戢武殿位置嗎?”
李世民聞言冷哼一聲。
“你別忘了,這秦王府最開始可是朕的,戢武殿還是朕命人建造的呢!”
“既然如此,微臣就不領陛下去了,陛下自行去找嫡長孫吧。”
“你要幹嘛去?”
“微臣命人準備晚膳,招待陛下和諸位大臣呀!”
“不錯,你小子終於領悟官場之道了,哈哈哈!”
李世民笑著打趣蘇定方一句,隨後就領著眾人摸到兼愛殿。
兼愛殿中,李厥正對著新近改造的紡織機觀察,滿臉都是大寫的問號。
“不應該啊,我已經改進了傳動裝置,為啥織布機還是經常斷緯?”
李泰手裡捧著一大碗麵條,蹲在地上吃的稀里嘩啦的,聽到大侄子的困惑忍不住說道。
“你別總盯著傳動,琢磨下是不是別的地方有問題!”
“別的地方?”
“別的地方也沒啥能壞的了,還能有啥問題?”
李泰聞言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他這個大侄子什麼都好,就是太自信了,堅決不承認自己會犯錯。
“李厥,你說能不能是紗錠的問題?”
“紗錠?”
“對呀!”
“人力織布機的力道更柔和,因此對紗錠的要求並不高,哪怕紗線粗點、細點都能用。但咱們的機器每一個步驟的力道都是一樣的,這就要求咱們的紗錠也必須粗細相等,不能有半點誤差。”
“所以,咱們改進下紡紗機,提升一下紗錠的質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