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沈珠圓才意識到那把指著她和漣漪地不是一把模擬槍,她嗅到了硫磺在空中散開的氣味。
是真槍!
子彈擊打在水泥上的餘音還在迴響著,一直都很安靜的漣漪大聲說出:“羽淮安不喜歡沈珠圓。”
即使這是金子般純度的答案,但從漣漪口中說出還是讓沈珠圓心裡有那麼一點的難堪,一點的難堪混著很多很多的苦澀。
沈珠圓知道,這話放在平常,漣漪是死也不會說出口,漣漪之所以說出口是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就像她剛剛所做地,漣漪也在嘗試保護圓圓。
難不成接下來漣漪為了能讓她開脫要頂下“我是羽淮安喜歡的女孩”名號嗎?
不,不不,不要不需要,沈珠圓衝著漣漪拼命搖頭。
但漣漪看都沒看她一眼,漣漪衝到那位老大面前,嘴裡嚷嚷著“羽淮安不喜歡沈珠圓,他從來就沒喜歡過沈珠……”
漣漪的嘴巴也被膠布封住了。
“我還以為你會聰明點,沒想到你也和她一樣笨。”高爾夫球杆男給漣漪的嘴巴貼上膠不,頓了頓,補了句“兩個笨女孩。”
漣漪被推到原先戰著的地方,和沈珠圓保持三米左右的間隔,因漣漪一直垂著頭,沈珠圓沒法看清她臉上的表情。
天窗的夜色暗得可怕,高爾夫球杆男揉了揉眼皮。
那位老大看了眼腕錶,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手骨關節重重敲打著桌面,說:“別浪費時間了,告訴我,她們兩個你喜歡誰?”
羽淮安緩緩回過了頭。
視線落在她和漣漪站位中間的空白處。
沈珠圓的一顆心又開始不受控制地——
砰,砰,砰。
但。
羽淮安誰也沒看,不看漣漪也不看沈珠圓。
“她們兩個你喜歡誰?!”那位老大把聲音提到最高。
羽淮安掉過頭去。
周遭再次陷入了寂靜。
死去一般的靜寂。
高爾夫球杆男慢條斯理地走到老大面前,和老大說了一大堆巴基斯坦語,
沈珠圓不懂巴基斯坦語,不過,從那位老大逐漸鬆開的眉頭判斷,高爾夫球杆男應是提供了有用的訊息。
話畢,高爾夫球杆男笑嘻嘻往一個方向走去,老大抄起了個裝香蕉的塑膠箱子朝羽淮安的頭狠狠敲了下去。
“彭——”悶悶的一聲。
羽淮安一定很疼吧。
該死的,沈珠圓氣壞了,伸出去的腿在那聲槍響中恨恨收回。
好在,老大沒再打羽淮安。
羽淮安被帶到她和漣漪間隔地那三米左右的方位處。
再之後,沈珠圓和漣漪被綁在椅子上,他們沒在羽淮安身上加任何限制,但那把槍口對準著羽淮安,拿槍的傢伙在警告羽淮安別亂動。
這夥人又想幹什麼?
嘴巴無法說話,沈珠圓只能以眼睛惡狠狠盯著正在指揮其手下幹事的人。
“臭小子,被以為你不說,我們就拿你沒辦法。”因為長期抽菸的沙啞嗓音在天花板上回響著。
下秒,全場忽然間陷入了黑暗。
黑暗中,“砰砰砰”連著幾聲在沈珠圓的頭頂上響起。
是槍聲。
這些傢伙在朝他們開槍了,沈珠圓腦子瞬間陷入了空白,但思緒卻在黑暗中聽從了本能,她得擋下那些子彈。
用什麼擋呢?就只有身體了。
可是,身體動不了,身體被綁在椅子上,那是鋼鐵焊成的椅子。
黑暗中,砰砰砰”又連著幾聲。
在槍響聲中,絕望把她的身體撕成無數的碎片,喉嚨裡發出咯咯的響聲,有抹身體撲在了沈珠圓身上。
沈珠圓知道,那撲在自己身上地是誰。
他們打死羽淮安了嗎?
淚水大顆大顆從睜得大大的眼眶如斷線珍珠般。
照明再次迴歸時,沈珠圓宛如被焊在椅子上一樣,所有身體機能均處於死去狀態,唯一還有行動力地也就只剩下不停從眼眶跌落的淚水。
有人撕開貼在她嘴上的膠布,有個聲音在輕喚著她名“沈珠圓。”
一動也不動著。
那個聲音繼續喚“沈珠圓。”“沈珠圓。”
是羽淮安的聲音來著,是羽淮安在叫她名字來著。
還是一動也不動來著。
“沈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