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被冷風吹的散亂的紅色毛毛還在動,整隻雕都不動了。
阮秋秋披著那件白色的羊毛獸皮,瞅著山洞口那隻紅色的……沙雕突然就不動了,有些擔心的往前走了兩步,“這隻……雕兄,你還好嗎?”
寒風從半開的門和大雕縫隙中鑽進來,吹在阮秋秋身上,瞬間讓她冷的手腳冰涼,打了個寒顫。
在臥室裡還感覺不到,原來外面居然還降溫了。
田螺灰狼先生妖識“看到”她慢慢收緊了身上裹著的獸皮,漆黑的眉毛不愉快的擰起了一個明顯的“川”,他左手握著木棍往前探了半步。
阮秋秋只覺得眼前晃過一個影子,某狼土黃色獸皮衣上的毛毛被風吹的抖了抖,她的視線範圍內就沒了沙雕兄的身影。
淵訣抿了抿唇,黑色的長髮被吹進來的雨水微微打溼,聲音依舊很冷,卻夾在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動容,“田秀,你來做什麼?”
原來雕兄叫天秀嗎?
阮秋秋有一點點想笑,但她覺得在外面淋了那麼久等了那麼久的大雕有點可憐,便忍住了。
那邊大雕聽到淵訣的聲音,才像是回過了神,巨大的喙上下開合,發出了阮秋秋聽不懂的聲音。
“哇——咕哇——(前輩,家裡的伴侶聽說你娶妻了,叫我來送點東西過來。)”
田秀斟酌著語言,用妖族的語言說著。
雖然這次算是為了報恩,讓自己心底不留有愧疚和遺憾,好日後在修行一道上更進一步。但家裡的伴侶讓他帶上一些慶祝成親的東西也不是假話,田秀覺得,這種說法也許更能讓面前這頭狼接受。
他猜的沒錯,原本表情十分冷酷的某狼再聽到大雕帶來的東西和慶祝他成親有關後,漆黑的眼角眉梢都帶上一絲難得的溫柔,“是麼?謝謝。”
雖然聽不到大雕說了什麼,但顯然他的話並不讓大灰狼先生討厭。
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到他用這種語氣說話,也許他和這隻雕是朋友?
在這種情況下還願意上門,沙雕真是一隻好妖。
阮秋秋彎了彎唇,本想讓雕兄進到“主臥”裡面來,躲躲雨暖和一下。
但她想到某狼身上的魔氣,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過好不容易有妖來拜訪,總不能不招待。
“讓客……妖在洞口躲躲雨吧,我去給你們倒些熱水。”阮秋秋斟酌著語氣,對淵訣說。
淵訣捏著木棍的手掌頓了頓,淡色的唇抿著,表情有些古怪。
不過阮秋秋沒準備等他回答,轉過身想回“主臥”倒水。
她剛轉過身,就聽到淵訣淡淡的說,“家裡沒有給他喝水的碗。”
阮秋秋“……”家裡就兩個木碗,一個她的,一個大灰狼先生的。後者的還是後來做的,一開始他們就一個木碗。
是在擔心大雕會介意用他們的碗麼?沒想到大灰狼先生還是一頭會為別妖考慮的妖。
阮秋秋笑了下,“沒關係,我之前有做了新的小木杯,用那個吧。”
某狼的臉色卻愈發精彩——
可是她做的小木杯,他都悄悄用過了,只是她不知道。
其實他這頭佔有慾可怕的偏執狼,根本就不想讓別的雄妖喝到小夫人親手倒的水。
淵訣沒有焦距的眸子閃過一抹晦暗之色,他垂下長睫,將那些可怕的念頭全都遮擋起來,抬起寬大的右手,忍著筋脈碎裂的疼痛,對著堆放在山洞走廊裡的木材捏了捏,很快弄出了一個帶蓋子的木桶。
淵訣冷淡的捏著木桶,轉過身,唇角彷彿噙著寒冰,“我來。”
阮秋秋“……?”怎麼突然很不高興了?
但既然淵訣先生都這麼說了,阮秋秋就沒有非要自己去,“好。”
“咕哇——(操。)”山洞口看清了一切的沙族大雕兄沒忍住,發出了震驚的聲音。
……
“所以,田秀兄是從沙族部落過來的嗎?”阮秋秋看著躲進了山洞裡,變成了人形、還幻化出了全套衣服的大雕,心底疑惑——
為什麼他可以把一身雕毛幻化成全部的衣服,而大灰狼先生每次在她面前從妖變人都要果著。是大雕天賦異稟還是某狼實際上是在耍流氓?
“是、是啊。”田秀手裡拿著一個裝滿了熱水的木桶,滿頭冷汗的站在角落裡,根本不敢多和阮秋秋說話。
這個人族大概還沒意識到她嫁的是一頭多麼兇殘的狼,她沒發現她每和他多說一句話,她邊上站著的那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