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越冷。
阮秋秋裹緊了獸皮,把腦袋埋進獸皮被裡,蜷縮成了一團,漸漸的失去了意識。
山洞沒了細小的聲音,變得安靜起來。
外面的大雨漸漸小了,變成了夾雜著雪花的雨雪。
被阮秋秋塞到大灰狼先生手裡的靈石一點一點變的透明,伴隨著“咔擦”的碎裂聲,完全碎成了粉末。
淵訣恢復了神志,慢慢的睜開了狹長的眉眼,很快就發現了自己身體的變化——
他經脈快速癒合,好了大半,但體內的妖核卻又碎裂了一小部分,他作為妖的實力又倒退了一小截。
他的身體明顯也被清潔過了,也上了藥,疼痛感輕了很多,胃裡也暖暖的,沒有那麼餓了。
唇邊噙起了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大灰狼先生睫毛顫了顫,摸了摸自己蓋在獸皮衣下面的腹肌,有些害羞的想,剛剛小妻子是怎麼幫他擦洗的。
是一點點的劃過,還是整個手掌慢慢的覆蓋上來……
身體漸漸有些發熱,傳來了奇怪的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尖尖的狼耳朵和狼尾巴不受控制的冒了出來,小幅度的抖動著。
果然她之前一直在暗示,要讓他做些什麼。
她就那麼迫不及待麼?就那麼喜歡他?
明知道阮秋秋根本不是那個意思,某狼還是紅著臉想——
不管阮秋秋剛剛怎麼摸他的。
但……
摸了狼,有了肌膚之親,就是狼的人了。
他要摸(?)回去。
他還想知道,她從哪兒找到的靈石,是不是很辛苦,白天淋了雨,有沒有不舒服。
淵訣忍著經脈的痛楚,把頭側到她的方向,沒有焦距的雙眼用力睜大,試圖在一片黑暗之中看到阮秋秋的樣子。
儘管疼痛和黯淡,他的眼底也依舊閃著淺淺的光。
大灰狼先生慢慢的移動著大掌,一點一點朝她那邊探。
惡狼先生紅著臉想:“他們已經足夠親密。”
骨節分明的大掌探出被細心掖好的獸皮被,破開冰涼的空氣,粗糲的指腹擦過毛茸茸的獸皮床單,也不怕冷,就這樣慢慢的朝阮秋秋那邊伸。
安靜的山洞裡,只有淵訣越來越快的心跳聲。
雖然某狼心裡想著要摸回去,但實際上卻只是十分小心翼翼的觸碰到了阮秋秋蓋著的獸皮被。
悄悄的掀開,一點一點的碰到了她的手。
微涼的指尖碰到小妻子柔軟手掌,溫熱的觸感傳來,尖耳朵忍不住輕輕抖了抖。
但很快,注意到她異於平常的低體溫,心底如同雜草般瘋長的喜悅和羞於開口的念想,全都迅速冷寂了下來。
怎麼會這麼冰?
是生病了嗎?
是因為他的魔氣,所以才……
淵訣心底擔憂,薄唇微啟,從喉嚨裡發出沙啞低沉的聲音,試探性的叫了她一聲,“……秋秋?”
但回應他的只有一片寂靜。
惡狼先生抿緊了唇,大掌將阮秋秋的小手完全握緊——
她的掌心裡滿是冷汗,冰涼一片。
淵訣長睫輕顫,顧不上經脈的疼痛,調動妖識,讓他能“看見”她現在的樣子。
平時睡姿安穩的小妻子此刻整個人蜷縮在角落裡,獸皮被雖然裹的很緊,但身體卻依舊無意識的顫抖著,可以“看”出來,她現在很冷。
胸口像被利刃刺過,淵訣咬緊牙,眼底湧起猩紅的光。
他小心的從石床上爬了起來,長長的黑髮垂在鬢角。
伸手掀開阮秋秋的獸皮,她蒼白的小臉露了出來,眼睛緊緊閉著,額上全是冷汗。
——她生病了。
惡狼先生有些慌亂,他除了打架受重傷和修煉走火入魔之外,從來沒有生過別的病,更加不懂得人類如果生病需要怎麼辦。
大掌下意識輕輕撫過她的額角,溫暖的感覺卻讓彷彿處於極寒之中的阮秋秋找到了一個溫暖的鍋爐。
她渾身冰冷,眼皮顫了顫,但卻睜不開,乾的快冒煙的嗓子一句話都說不出,努力了半天,就只說了一個字,“……冷。”
她手指無力的抬了抬,又垂了下來。
冷。
惡狼先生連忙將自己的那兩塊獸皮全都蓋到了阮秋秋身上,把她裹成了一個小球。
看著阮秋秋依舊流個不停的冷汗,惡狼俊美的面頰愈發陰鬱,狹長的眼尾卻一點點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