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真的把她拋棄了吧。
她想到他一頭狼,腿斷了也看不見了,滿身是傷,還剛剛經歷過一場戰鬥,應該跑不遠。
他是那樣驕傲又愛逞強,可千萬別在這麼大的雪裡用人形的樣子了,一點都不保暖。
阮秋秋快急哭了,她一邊舉著火把,一手緊緊攥著那件黑色的獸皮衣,沿著巨木枝幹下方一點點尋找。
終於,跨過幾根巨木,她終於在一顆高大的松木下,看到了一個攏起來的人影。
阮秋秋睜大了眼睛,踩著積雪走到了松木樹根下,順著火光,看清了他的樣貌。
不是枯骨,不是別的人,那頭渾身快要被落滿了雪的妖,就是她的儲備糧先生。
大灰狼先生差點就要變成冰凍狼幹了
風雪模糊了面前的視線,阮秋秋抬起握著骨刀的手,擦了擦沾上了一些雪花的眼睛。
她往前走了兩步,彎下了腰。
火光漸近,明明暗暗的光線下,她看清了大灰狼先生的樣子——
他坐在松樹根下,靠著樹幹,渾身落滿了積雪。
她靠的近了些,帶著溫度的火光融化了他長睫上的冰晶,它們變成了一滴滴水珠,順著他的眼角往下滑。
乾淨的水珠一路掠過幾處他臉上被毒液腐蝕的傷口,順著密密麻麻的黑色斑點,變成混雜著髒汙的血水落下。
大灰狼先生腦袋上一隻毛絨耳朵耷拉著,尖尖大約也被同樣的毒液腐蝕了,又禿又醜。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傻,在這樣漫天的大雪之中,卻還要維持著人形的樣子。
大灰狼先生被凍的紫紅的手掌裡緊緊攥著一根尖利的像利爪一樣的東西,阮秋秋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剛剛她看到的那頭魔物尾巴上最尖利的部分。
想到剛剛那隻猙獰可怕的魔物,阮秋秋還有什麼不明白。
這頭笨狼,大約是為了引開那頭魔物,才跑那麼遠的。
“……”阮秋秋張了張唇,想叫他一聲,但喉間哽咽,半個音節都沒辦法發出。
她覺得心口縮緊,耳邊嗡嗡的響成一片。
阮秋秋跪坐在雪地裡,放下了手裡的骨刀和黑色獸皮衣,緩緩抬手去試大灰狼先生的鼻息。
——她感覺有淺淺的、溫熱又微弱的呼吸,像春日裡帶著暖意的蒲公英種子,輕輕掃在她的手指上。
阮秋秋試了幾次,總擔心是自己的幻覺。
她頰邊滾燙,顧不上什麼雄狼寡女授受不親,右手把火把舉遠,用一種很狼狽的姿勢把頭貼在了大灰狼先生的胸口。
那兒傳來低低的心跳聲。
“砰”、“砰”、“砰”……
緩慢的跳動著,代表著他尚且鮮活的生命力。
阮秋秋眼淚一下就下來了,她有些惱怒的拽住了大灰狼先生毛茸茸的大尾巴,狠狠摸了好幾下。
這頭笨狼,都快要變成冰凍狼幹了,還惦記著不能變成妖形,不能把戰利品弄丟。
確認了儲備糧先生還好好的活著,阮秋秋只覺得心底的一塊大石頭一下就放了下來。
她把火把換到左手上,有些慌亂的從雪地上撿起那件獸皮衣,想要給惡狼先生套上。
但那頭大灰狼身上落滿了雪,阮秋秋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把獸皮衣給他套上。
套獸皮衣的時候,阮秋秋髮現不只是大灰狼先生的臉上,就連他的身上,也多出了許多黑色的斑點。
簡直就像在吞噬他的生命。
這個想法猛然滑過,讓阮秋秋心底一陣心悸。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迅速感知著空氣裡的靈氣和水元素,指尖凝結出了含有治癒效果的水珠,輕捏著惡狼先生的下巴,喂他喝了進去。
約等了兩三秒,效果就明顯的出現了。
他脖子上那些黑點的蔓延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阮秋秋再接再厲,又將丹田裡下午修煉出的那些水系靈力轉化成了三滴水珠,喂狼喝了。
看著他身上那些黑點總算沒再繼續蔓延了,阮秋秋才鬆了一口氣。
她把骨刀揣進了獸皮衣上唯一一個口袋裡,然後半攙著那頭大灰狼,想把狼弄起來。
但他真的太重了,不是她一個吃不飽沒力氣的人能扶的動的。
阮秋秋試了好幾次,都沒辦法在一手舉著火把看路的情況下,把狼給弄起來。
她又要丟人的急哭了。
雖然這兒離他們住的山洞並不算特別遠,但也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