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
“害,他不是狼妖嗎?為什麼要換給人類用的藥啊?”
“八成瘋了吧。別講他了,怪滲妖的,快點,這狼崽都快沒氣了,趕緊丟到他的窩裡,讓他自生自滅吧,也不算我們水珠部落對不起他。”
遠處的聲音越來越近,阮秋秋的心卻彷彿被萬千剛針戳刺,眼淚奪眶而出,不停的往外湧。
她耳畔“砰”的響起一聲沉重的聲音,伴隨著濃郁的血腥味,兩隻成年豬妖把她下午還好好的小灰狼先生扔了進來。
他渾身上下都是鮮血,尾巴斷了一半,兩隻手卻始終緊緊攥著什麼東西。
伴隨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憤怒和心疼,阮秋秋根不穩,她氣的渾身發抖,快要不能呼吸了。
豬珠的阿父動的手?
可那不是一隻曾經幫過小灰狼先生的好妖嗎?
他這兩天和她說了,豬珠的阿父喂他喝過一些熱水,家裡這塊破皮子也是他送的。
驅逐是什麼意思?
自生自滅又是什麼意思?
原來,被欺負被扔石頭被叫啞巴只是噩夢的一小部分麼?
原來,炎狼部落不是第一個拋棄他的部落嗎?
她的小灰狼先生,到底被放棄過多少次?
阮秋秋真希望自己手裡的木棍變成兩根大刀,直接把面前這兩隻可惡的豬妖劈成兩半。
但她費盡全力,也只是輕飄飄的把木棍丟到了山洞口,自己也半坐在了地上,漸漸的,快要變成全身透明的樣子。
“咳……”地上的小灰狼先生輕輕咳了兩聲,他努力睜開眼,想要伸手去觸碰漸漸變得透明的阮秋秋。
但一次又一次,不管是他的手,還是他手裡得來不易的藥草,卻總是穿過她。
灼熱的眼淚從小灰狼先生的眼眶流出,一點一點滴落地面上,看起來傷心極了。
他這樣,搞得阮秋秋以為自己馬上就要歸西了。
明明,很快就可以在現實裡見面了啊。
小灰狼先生哽咽著,用盡全力的坐了起來,抓住了她的手,像是鼓起了全部的勇氣,“嗚……狼、想親親秋秋。”
“嗯,嗯。”阮秋秋抬起僅存的右手,摸索著碰觸到了他溼漉漉的眼角。
小灰狼先生死死的咬著唇,只往下落下大團的眼淚。
阮秋秋用力點了點頭,面具卻掉了下來。
她從他眼底看清了現在自己的樣子,是她小時候的模樣。
睫毛上落下輕輕的吻,阮秋秋只覺得面前的視線完全模糊了,周身傳來了巨大吸力扯著她迴歸現實。
視線裡的小灰狼先生卻好像如夢初醒,他打跑了那些可惡的豬豬,揹著他們使用過的舊獸皮,流浪在這片大陸上,撈起過沙族的紅雕、打敗過虎族最強大的勇士。
他走過荒漠、跨過冰川,只唯一不變的,是從一而終的孤獨。
小灰狼先生睫上沾著水珠,慢慢的,一點一點的長大了。
……
意識猛地清醒過來,阮秋秋慢慢開眼,入目是略有些刺目的亮光。
淚水從眼角滑落,她還沒有回過神,只覺得她的手,被一隻溫暖的、甚至有些燙的大掌,緊緊的握著。
六十八頭狼
手掌被緊緊的握著,阮秋秋額頭掌心都是汗。
她微微側過頭,在只距離自己咫尺的地方,望見了淵訣沾著水珠的漆黑長睫。
他的傷似乎好了許多,滿臉的黑點點已經全部消失了,之前蔓延到他脖子上的魔紋也已經全部沒有了。大灰狼先生除了額頭上那道略有些猙獰的傷疤還沒有癒合外,臉頰上其他的傷口也全都癒合了。
阮秋秋朦朧著視線,看清了他俊美的面頰,是同小灰狼先生一般無二的精緻漂亮,只是輪廓更加深邃。
那頭小狼,已經長大了。
想到記憶世界裡小灰狼先生斷了半截的尾巴,阮秋秋輕輕動了動,伸出另外一隻沒有被淵訣握著的手,小心在獸皮被裡探。
很快,她就摸到了一個好像輕微搖擺的毛茸茸。
“還在……”阮秋秋眨了眨眼,溫柔的摸了摸大灰狼先生毛茸茸的大尾巴。
她也不知道怎麼了,儘管知道淵訣可能聽不見,但還是忍不住哽咽著說,“笨狼,再也不要用尾巴換藥草了。”
“別的妖欺負你,要打回去啊……”阮秋秋咬著唇,感覺到從某狼那兒傳來的溫暖的體溫,心尖都好像被溫柔的燙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