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的緣故,他從小便有一個小小的潔癖,對住的地方很是講究。
來到屬於自己的小房間,他先是檢查了一番,卻是突然走出去找來了兩個同考官做幫手。哪怕在這裡僅是小住一段時間,他亦是打算親自收拾起房間。
兩個同考官都是實在人,亦是揪起袖子打算幫忙一起收拾。
殷士儋看著那張塌床已經是很久沒動,發現床底堆積很多雜亂的東西,便是讓兩位同考官一起挪床打掃乾淨。
王希烈住在隔壁,過來見狀便說道:“此床榻的位置、朝向,有風水之說,絲毫不能動,關乎床塌之人的禍福。正是此床擺得玄妙,歷屆順天鄉試的主考皆不曾出事,故是多福少禍。遠的不說,吳尚書和董侍郎都是出任過順天鄉試主考,今可謂是仕途順暢。殷大人,你當真要壞了這個絕好風水嗎?”
兩個正準備搬挪床塌的同考官聽到有這個說詞,便是不免紛紛扭頭望向了殷士儋。
殷士儋先是蹙起眉頭,旋即冷哼聲道:“你這是妖言惑眾,本官不信什麼風水,豈有一床而能制掄才大典禍福者?你們兩個聽我的,把這張塌床挪一挪,我要打掃這底下的雜物,你們瞧瞧這床下面都髒成什麼樣子了。”
聽到主考官執意如此,兩個同考官則是相互對視一眼,卻是誰都沒有動,兩個人明顯已經有了退縮之意。
殷士儋的主意已定,便是沉聲說道:“風水之說,信則有,不信則無!這床塌底髒亂如斯,豈有不挪動打掃之理,我是此次鄉試主考,哪怕出事亦跟諸位亦是無關!”
兩個同考官一聽,還真是這個理,哪怕捅了天大的禍,亦是殷士儋這個高個子頂著,便是聽著殷士儋的話,打算挪床並打掃床底的雜物。
王希烈看著勸不動殷士儋,便是轉身走出院子且朗聲道:“公無渡河,公竟渡河!渡河而死,其奈公何!”
“胡言亂語,其心可誅!”殷士儋聽著這番帶著嘲諷的話,卻是暗暗惱怒地道。
兩個同考官卻是裝著沒有聽到,一起將床挪開之後,又是主動幫著打理床底的衛生。
錦衣衛的頭目見狀,亦是帶著兩名錦衣衛過來主動幫忙,將床上的雜物進行清理,卻是跑出了一隻老鼠和兩隻蜘蛛。
這床底確實很是髒亂,除了這麼多年堆積的垃圾,卻是還有幾個有些年份的饅頭,甚至還有幾枚的永樂通寶。
王希烈的風水之說似乎當真是無稽之談,此次鄉試進展得很是順利。
第一場考試內容是《四書》義三道;《五經》義四道。
第二場考試內容是“論”一道;“判語”五條:詔、誥、表、內科任選一道,這一場主要檢驗考生是否具備做官的基本條件。
第三場考試內容是考經、史、時務策五道。
雖然這每一場都發現一些夾帶人員,但卻是沒有重現重大的紕漏,起碼這一場順天鄉試沒有出現試題洩漏的情況。
鄉試最重的是頭一場的試卷,歷屆的考官主要的精力都放在這四書五經的題目之上。
殷士儋和王希烈都是青壯官員,加上林晧然選用他們便是有意他們要比年老考官要認真負責,故而他們亦是加班加點都審閱著每一份試卷。
按著以往的流程,各房同考官嶄選出他們所屬意的試卷,先經副主考官王希烈審閱,最後交由主考官殷士儋判定。
雖然鄉試第三場考試已經結束,但他們卻是顯得更加忙碌,需要在考試結束後的一個旬月將所有考試批閱完畢。
“這份考卷很不錯!”
一個同考官將一批看好的試卷送上來,並對其中的一份進行舉薦道。
王希烈深知這些同考官的眼光不會太差,看著同考官離開,在忙完手上的活,便是第一時間翻開了那份考卷。
他看著前面的四書題,發現回答得很是工整,彰顯了這個考生濃厚的功底,只是翻到五經題卻不由得蹙起了眉頭。
不知何時,一小顆老鼠屎沾在這張試卷上面,忍著噁心看了下去,發現後面的內容平淡無奇,卻是將試卷直接黜落。
按說,這份試卷還是可以取中的,只是這老鼠屎讓到他隱隱窺探到一絲天意。
他其實很信神靈一說,當年他在參加科舉考試之前,每次都必定到家鄉那座關公廟進行許願,亦是讓到他從縣試到鄉試都是一路過關斬將。
只是在高中舉人的那一年,他並沒有返鄉到關公廟進行許願,而是急匆匆地跟著同科好友一起前往京城參加接下來的會試。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