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青州有“鳳嶺天董,龍淵天陳”一說。
青州有被圻江一分為二,左為鳳嶺,乃是天下一等一的世家董家所在之地,這董家乃是傳承數百年的世家,雖然名頭不比七宗八派,但是倒也沒人敢小覷董家,在這青州之地,董家幾乎佔據江湖一半。
與之相對的是龍淵天下盟,這天下盟倒是不同於董家傳承數百年,只是這二三十年才出現的江湖勢力,因為一個靠拳頭打入風滿樓至尊榜的陳通玄。
陳通玄是一個江湖不可複製的傳說,年輕時義薄雲天,在江湖上廣交朋友,為人義氣,後來為了朋友得罪了鳳嶺董家,一怒之下,建立天下盟,得到了很多江湖同道的響應,迅速佔領青州將近三分之一的地界。
同時,天下盟和董家的矛盾越來越大,死得人越來越多,陳通玄心有不忍,直接單槍匹馬打到董家,一個人獨佔董家兩個宗師,並且靠著一拳破董家十二天行陣,一舉入了風滿樓的至尊榜。
也因為那一戰,天下盟徹底在江湖站穩腳跟,董家迫與陳通玄的武力,加上也不願意真的拼個你死我活,便默許了天下盟的存在。
後來一些年間,天下盟發展越來越穩定,漸漸地便成了江湖上不可忽視的一股勢力,但是這陳通玄依舊還是以前的脾氣,十年前,不知道為什麼,居然一個人打上燕國的大光明寺,那一戰之後,天下盟便真的成了天下盟。
…………
顧青辭騎馬進了青州,到了圻江時便棄了馬,上了船,一路南下,到了傍晚時分,天上突然烏雲密佈,不多時,便下起了瓢潑大雨,滴滴答答的落在船篷上,倒是別有一番風味,暮色將至時,船裡點了幾盞燭火,聽著落雨的聲音。
顧青辭一時間心裡湧出點點情緒,取出天魔琴,緩緩的彈奏了起來,這圻江寬闊,一眼望去,水霧迷茫,唯有點著燭火的船在緩緩前進,還伴隨著點點悠揚琴聲。
顧青辭倒是沒有擔心會打擾到誰,這艘船除了他與聶長流兩人之外,就只有划船的幾個艄公。
一曲撫罷,顧青辭有些詫異的看向聶長流,他從來不覺得顧青辭是一個會欣賞琴聲的人,但是偏偏剛剛聶長流似乎聽得很認真。
“你是在聽琴,還是在聽雨?”顧青辭問道。
“都沒有,”聶長流說道:“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顧青辭微微一怔,道:“若是無妨,倒是可以說來聽聽。”
聶長流緩緩坐下來,說道:“現在入了青州,我想起了一個朋友。”
這一下,顧青辭更詫異了,直言不諱道:“你這樣的脾氣,居然也會有朋友?”
聶長流也不覺得顧青辭這話有什麼不對,說道:“他是一個例外,我成為新秀榜第一,一路挑戰了很多人,他是唯一一個我動用了長相思都差點輸了的人。”
顧青辭挑了挑眉,道:“排第二的那個諸葛什麼來著?”
“不是,”聶長流搖頭說道:“他並沒有排進前十,甚至於都不在前面,而是新秀榜中游,我和他一戰時,好像是三十幾,現在應該也沒變。”
顧青辭疑惑道:“不會吧,按照你說的,他應該是新秀榜上僅次於你才對,為什麼排名那麼弱?”
“他是個很怪異的人,不喜歡名聲,如果不是因為被我正好碰見,我也不會去挑戰他,但是,他絕對是新秀榜最強的人,在我不懂用長相思的情況下。”
顧青辭笑了笑,道:“這個倒是讓我有些好奇了,是誰?”
“蘇北生!”
聶長流淡淡道:“江湖上也沒什麼外號,大多數人知道他,還是因為他有個很厲害的師父,他師父你應該也知道,天下盟盟主陳通玄。”
顧青辭點了點頭,道:“蘇北生我不知道,但陳通玄我知道,他是個很傳奇的人,挺想見識一下這位天下最講義氣的宗師。”
聶長流說道:“蘇北生就是他的徒弟,不修他師父的拳法,也不走他師父的道,在這青州是出了名花花公子,我曾經和他一戰,就是因為逛青樓時,爭風吃醋打起來的。”
顧青辭微微一笑,道:“這種事情,你都能夠這麼自然的說出來啊?”
聶長流瞥了顧青辭一眼,說道:“據我所知,除了你之外,沒有哪個男人對青樓畏之如虎,我一直挺懷疑你是不是不行,或者說是怕秦可卿。”
顧青辭那調侃的臉突然凝固了,心裡不由得產生了一個念頭,是不是該去青樓逛一逛了,到底去不去呢?
聶長流嘲諷一笑,道:“若是你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