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血海深仇(1 / 4)

逍遙堂瞬息萬變,唯有一處如人間天上,亙古不變似的,時間凝固成石頭。

自別了芳聘之後,離櫻也是一夜未眠,次日天才薄亮,便起身來尋姐姐,在芳聘殿外被告知,她已經出去了。離櫻一邊思索一邊信步慢走,不知不覺間竟走到了祠堂之外的門口,見有人過來,離櫻一個閃身躲在了廊柱之後。一個異士端舉著丹藥瓷瓶,煞有介事地走向皇甫祠堂。從懷中掏出個通行的令牌,給把守的武士看過了,哼著小曲,搖頭晃腦地進去了。

這祠堂離櫻幼時常隨父母一道過來,知入口並非這一處,避開耳目繞到後堂,順著開啟的小窗翻越而入。

屋內帷幔低垂,經久不散的煙霧盤踞在上空,阻擋了稀薄日光的進入,而案上整齊排放的靈位讓這個常年缺乏光照的房間更顯鬼魅,缺乏人氣。離櫻不由屏吸,不自覺地放輕了腳步。

祠堂內盤香繚繞,在幽暗的光線中,千絲萬縷。

異士伸長了脖子,將手中的瓷瓶如誘餌一般,在眼前招搖著,一如逗弄饞嘴的小貓。“老堂主,澗主讓我給您送藥嘍!”

悄然無聲。

他不耐煩了,從懷中翻找那隻能控制皇甫規的銅鈴,手上一抖,叮噹當地落在地上,翻滾著到帷幔後邊。

他跟過去,一拉開,卻見一襲白衣。

離櫻站在帷幔後,定定地望向他,寡淡的小臉上彷彿只有眼,被侵犯的動物的眼,手中金光一閃,是那隻起了殺唸的釵。

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猛然刺過去,噗的一聲,刺入肉身裡,只入了半寸,軟綿綿的一片空虛。她殺人了!也跟著癱軟了,手上醉酒似的失了力氣,鬆開了攥緊的金釵。

然而,他卻還沒有死。瞪了離櫻一眼,將手遮蓋在金釵上,利落地轉了頭,匆匆地往外走,像是個忽然有事歸家的人,有條不紊地。

離櫻一驚。怎麼能放他走。也不知所措,心裡空牢牢地,只一個信念,跟著他走。

他還有心思轉頭看她,這才見蓋住脖子的小洞冒出血來,滴滴答答,落在光潔的地上。

離櫻留著心,別踩到啊,死期將至,還顧念著別弄汙了一雙小白鞋?她跟他都在惶惶地逃命。

一個黑影擋住了二人去路,皇甫規瘋瘋傻傻地冒出來。“我的藥,我的藥——”眼睛鎖住了異士手中仍舊握住的瓷瓶,攔腰將異士抱住了。

“給我,給我呀……”

異士掙扎著,被皇甫規推搡開來,身體後傾,跌腿了兩步,還是摔倒了,剛巧被金釵入肉的那一側著了地,推著金釵貫穿了脖頸,刺穿了。

鮮血從兩端的血洞濺出來,充滿了力量,射得很遠。倒地的人斜著眼睛,見自己的血,一大片一大片地漫出來,終於也氣餒下來,知曉自己死期將至,在地上抽動了兩下,便決絕地死了。

離櫻站著,再一低頭,剛才的一雙小腳還是被血漬漫染,並不汙穢,相反,殷紅的血緩緩地散開了,在白鞋面上,如兩朵清雅的寒梅。

她抬頭望向祖父。

皇甫規站在昏暗之中,眼神異常瑩亮,卻在一瞬轉而渾濁了。

她心驚,也許祖父並未昏聵?大片的喜悅覆蓋著她,終於找到了救命的稻草?

皇甫規痴笑起來,蹲下身子從死屍的手心裡摳出瓷瓶子,緊緊抱在懷裡,歡愉地哼言著,“我的藥,我的藥,服靈丹,做神仙……”

重回他的神仙夢中。

離櫻晃過神來,手伸進屍體的懷中,還是溫熱的,尋尋覓覓,掏出了那塊通行的令牌。她緊緊攥著那塊小木牌,心中的叨擾暫時停住了,她有了一條出路,血淋淋的不歸路,回不了頭了。

不日,信使便快馬加鞭地奔赴了懿花澗。

懿花澗千里冰封、萬里飄雪之處。小信使畢恭畢敬地捧著兩位郡主的畫像,來尋懿滄晟睿,他將是郡主的主子,也將是天下的主子,當奴才的,就這點本事,卑躬屈膝跪下去,也要先尋對了主子的方向。

小信使被指引著上了雪山。半山腰上,見幾個懿滄武士,人高馬大,披散著頭髮,獸皮做成的衣衫護甲膨脹著,獸的靈魂沒有離去,全都附在他們的身上,彪悍的,野蠻的。

小信使唯唯諾諾,“逍遙堂信使,求見晟睿君。”

侍衛才不吃他這一套,狂妄地一把將其揪下馬來,懶洋洋提著他到自己面前來,傲慢道:“找我們老大有何貴幹?”

信使神色驚慌:“聯姻……聯姻的事,是懿滄澗主派我來的。”

男人們轟然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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