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鳴一個前僕,一把抱住葉蘭的大腿,“好漢,救命!小君我會報答你的,要什麼都行——”
葉蘭蹙眉,路見不平,救起這麼個軟骨頭,一個兜心腳,將巍鳴蹬開,“別礙事!”又是幾枚飛刀,射中無心人,他們卻似並無痛感,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白日昭昭,群魔亂舞。
二人大驚,誤以為被夢魘住了。
巍鳴頓時喪了氣,“這些傢伙,怎麼會有不死之軀?這下我們要一命嗚呼了。”
葉蘭望向無心人的前胸,一條條蜈蚣爪樣的疤痕伏在肌膚上,縫補住空蕩蕩的胸口。是奇門之術!
飛刀入胸,穿堂而過。
無心人應聲倒地,無痛無癢的屍身再死一次,只痙攣著,抽搐了兩下,不動了。葉蘭依法炮製,擊斃剩餘幾名無心人。
殺出一條生路,葉蘭拽起巍鳴,飛身跑遠了。不知奔逃了多久,身後終於沒了可怖的蹤影。
二十三美人出逃
陡然停下來,天旋地轉。
巍鳴癱軟著,隨性橫躺在地,大口喘息。
“他們沒追了。”葉蘭老辣,望向身後路。
“跑不動了,便是讓那群怪物生吞活剝了,小君也不跑了——”他信手一輪,躺成個“大”字。任由颳風下雨,雷打不動。
葉蘭說:“那些不是怪物,是已經死了。”
巍鳴沒好氣道:“廢話,當然已經死了,要不然你我還能好好站在這兒?”
葉蘭語氣冰冷:“我是說,在他們被我殺死之前,他們已經是死人。現在沒事了。”
不客氣地用腳碰了碰眼前的偷馬賊,“喂,讓你同伴速把我的馬歸還,我便不與你計較了。”
巍鳴氣惱,從地上一股腦坐起來。“不提也罷,那個小丫頭,生死攸關,撇下我自己跑了,想來便氣惱,若不是小君我搭救,她何以苟活!忘恩負義,空有一副欺人的好容顏。”
喋喋不休,吵得葉蘭腦殼嗡嗡作響,一擺手,“算了。”轉身要離開。
巍鳴趕忙起身,跟在葉蘭身後,拽住她的袖子。“哎,你去哪?我可以陪你前往。”話出口,覺得沒了面子,趕忙擺出一副驕橫的模樣,裝成個大男人。
葉蘭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抱拳告辭,“不必了,你我萍水相逢,就此拜別。”轉身離去。
他回頭望向來時路,黃昏將至,光影斑駁,幽幽的,不知來處,不知歸途。
他怕了。茫然地拽住自己新的依靠,“哎哎,萬一那些怪物又追了來……”
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會。他赤裸裸暴露在危險中。
最終,驕縱地嚷著,“小君命你保護我。”尾音悽婉,也像是哀求。
“命我?”葉蘭一怔,再次甩開他的手,“你我既非故友至親,又未一見如故,我救你一次,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沒有閒工夫與你糾纏。”
她指了指前方的路。
“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說罷她繼續往前走,並不理他,他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怕她生氣,不敢離得她太近,也不跟和她相距太遠,時不時還要回頭看看身後,一邊走一邊小心翼翼地同葉蘭打著商量。
他急了,“你如何才願相助?要什麼打賞,報來便是,小君我是君子,言出必果。說吧,說吧!要何物?良田?封地?還是金銀珠寶?”
他不耐煩地細數他曾擁有的,逍遙大殿裡跪拜的,烏壓壓的眾生,向他們皇甫世家討要的,不過如此。令他自傲,又令他憂傷,冰冷的身外物。
“良田?封地?”她笑他大言不慚。
葉蘭的眼睛上下游走,打量著他。
是個落魄的小子呀,穿著破爛的衣衫,連鞋子都沒有,赤著腳不知走了多少路,頭髮也被撞散了,額頭上有個血口子,也沒個人給他包紮?也是個可憐的人,幻想自己是個福貴公子吧,恐怕是餓糊塗了,一定是餓糊塗了。
“你這是什麼神色,不信我啊?有眼無珠,不識時務!知曉站在你面前的是何人嗎?”巍鳴驕傲地昂首。
葉蘭無奈,從袖子裡掏出碎銀子塞進巍鳴手裡。“罷了,罷了。算你積德成福,遇上了菩薩心腸的我,拿去買點吃的吧。”
巍鳴驚訝地望著手中的施捨,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你此舉何意啊?你當我…當我是乞丐啊!”氣呼呼雙手叉腰,一轉頭,人都不見了。
“喂——臭小子——”上前追趕,腳下生疼,哎呦一聲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