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巍鳴娶親(1 / 2)

懿滄副將軍手裡握著個信鴿,匆匆將鸞傾城的密信交予懿滄群。鴿子鼓著眼睛,細腿上綁著個小玩意兒。

小小一張皮革,用魏體小字寫滿了,密密麻麻,全是機要。

一支懿滄武士被誅殺,竊以為乃荊南蘇穆所為。

懿滄群不屑一顧,荊南蘇穆?不過是自以為翅膀長硬了的小雀。

眼神一目而過:

坊間傳聞,荊南世家的郡主十六歲生日後,驚現桃花印,是新的鸞鳳之女。

懿滄群臉色大變。

噩夢中對他掏心挖肺的大鳥一併壓過來。大祭司口中的禍害女子,千里之外,留了口訊給他,一如挑釁。

懿滄群一生尚武,殺的人太多了,反倒不畏鬼神,睡去了,也將大刀如伴侶般放在榻上。冤冤相報,輪迴恩仇,在他這兒,都不作數,他能依靠的是枕邊的血刃,武士們的彎刀,見佛殺佛,遇祖殺祖,殺殺殺——

不料,那女子竟是殺不盡的……十六年了,他老了,她卻回鮮地又來索命。當年荊南夢憑藉美貌蠱惑人心,險些奪了逍遙堂。那年,他意氣風發,懿花澗的功夫樣樣精通,還不是潰不成軍,髮鬚都被點燃了,斷髮如斷命。如今,這荊南的女子又來重蹈覆轍?他卻老了。頭巷尾,老百姓愚昧的傳言,在他耳邊縈繞,“桃之夭夭,宜室宜家,灼灼其華,霍亂天下。”

他的天下,還未到手的天下。

多年的沙場征戰,讓他習慣於安撫恐怖,他穩住了胸中的少有的惶恐,盤算起來。老辣的詭笑從他眼裡緩緩流出來。

懿滄群一邊吩咐副將,一邊捋順思路,

“世人皆言,娶得鸞鳳之女就能平息八方,坐鎮悠然河南北。既然如此,就讓我們逍遙堂的未來掌權人去迎娶這女子吧。”

“巍鳴君?”手下驚然。

“如若鸞傾城不交出鸞鳳之女,正好治他個罪,滅了荊南世家。”

再現鸞鳳之女,不外乎血肉所造吧,滅了她種,屠了她族,再過十六年,他仍是老驥伏櫪,卻沒了荊南,沒了糾纏不放手的鬼魅女子……

“可荊南世家多年受我逍遙堂的禁令限制,已有了反心。若此時,巍鳴君前往迎娶,澗主不怕他們對小君不利?”

“巍鳴小君是天之驕子,怎可輕易困於此等附屬世家?”他意味深長地笑了。

一箭雙鵰。

曉色蒼蒼,逍遙堂大殿百官常朝。

大殿之上,萬刃寶座空置,一側的輔座上坐著皇甫巍鳴,面前几案擺著各類果脯點心。兩側服侍的宮女為巍鳴輕搖蒲扇。

巍鳴坐在生冷的梨木大椅中,百無聊賴,堂下老臣黑著臉,滔滔不絕,聲音如嗡鳴的小蟲,縈耳在側。

“……逍遙堂今年收攬各大世家供奉,已悉數存入千斯倉中,各家族感念我皇甫恩澤,皆上書彰表忠心……”

近在咫尺的朝堂,幅員遼闊的天下,都化為石頭房子裡無聊之事,日復一日,折磨著他。巍鳴八歲開始坐在這張大椅之上。五更天,月尚高懸,舅父的武士們列隊入寢殿,他們身上銀甲生出森森的寒氣,空氣瞬間冷若寒鐵。男人的大手拽住他的起花八團緞被,將半睡半醒的自己揪出被窩,朝服加身,塞進攆中,穿過長長的、沒有盡頭的宮路。黑夜中,只能聽見武士們重重的腳步,一下、一下,踏在佈滿細痕的石板上。他們的臉與他們的銀甲化為一體,冰冷的死物。小巍鳴瑟瑟發抖,猛然有點恍惚,彷彿那方盒子般的步攆是他喪命的棺槨,腳下的,漫漫黃泉路……

步入大殿了,一眾臣子四拜行禮,跪在大殿兩側,矮一截,讓出一片天光,才覺新日將臨。舅父站在萬刃寶座一側,佝僂著身子,像是懸在枝椏上的老鳥,眼睛一轉,凌厲駭人的動物。他被舅父牽引著,推進大椅中,從此,他成了不言不行的玩偶,一坐,坐了十四年……

如今,眾臣子立西向東,不再朝向他了。自古,東位為尊,懿滄群乃肱骨之臣,不用側立堂前,坐在東位的一把太師椅上,容光煥發。

巍鳴習以為常了,沒有了眾人逼視揣度的眼光,在這方寸的大椅中,他竟覺得安心。他如同大殿之上的一樣擺件,與逍遙堂黑金色的背影渾然一體,隱形了。

巍鳴如往常,心生旁騖,將手指紮在果盤之中,用果子擺了一張怪臉,自顧自地玩耍。

階下,老臣滔滔不絕,論述政績。

懿滄群微閉的眼睛張開,輕瞥了一眼堂下等待良久的大臣。

惶惶上前,請奏。“臣有奏。我皇甫世家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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