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撲騰著抓住棺材的邊緣,垂死掙扎著。
“喂喂,小君我不被刀劍誅殺,也要被惡臭燻死,如若選擇,我…我寧願被刀劍砍死…放我出去…”
葉蘭伸手在他身上輕點一二,封了氣息。
巍鳴沉沉睡去。
“委屈小君了,忍忍吧。”
葉蘭轉頭交代瘦猴癟猴二兄弟,道:“這次我走,生死未卜,若是三天之後我沒有回來,就帶著我娘速速離開此地,記住了麼?”
二人臉色一變,齊聲叫她:“老大!”
葉蘭毅然打斷了他倆:“既然叫我一聲老大,就要聽我的話。”
懿滄群策馬在崎嶇山路上,馬蹄的每一次揚起都帶起塵土,身後緊隨的懿滄武士日夜不曾稍作歇息,整齊的馬蹄聲震得地面都微微顫動,轉瞬之間便於山路口消失,懿滄武士跨過悠然河,直奔鸞傾城的驛館。
同是懿滄的人,也絕不容情,還是叢林法則,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在這血海中,懿滄群是最兇的那條大魚。
戰戰兢兢,跪了一院子。
懿滄群沒有下馬,更高了,是天上惡毒的神,一馬鞭抽下來,在副將臉上留下條血痕。他失寵失利的標記。
鞭聲凌厲清脆,打得那人皮開肉綻。他豹眼怒睜,大喝一聲:“廢物”。
只短短的一句,副將已然如墜深淵。跪在地上,磕頭作揖,懇求饒命。
“這點小事都要我親自出馬,早該將你剁成肉泥餵狗!”
語罷又是一鞭。
懿滄副將不敢動亦不敢躲,連聲道:“是屬下辦事不力,望澗主息怒。”
晟睿勒馬上前,看著跪在地上的那人,冷淡道:“那具屍體呢?抬上來看看。”
很快便有武士抬了那具焦屍上來,懿滄群暫時收了怒火,翻身下馬,走上前去與晟睿一起察看,武士掀開覆屍的白布,赫然見那屍體焦黑模糊,已經開始腐爛。
懿滄群連聲咒罵。
晟睿若有所思,而後轉頭問身邊的人:“他身上穿得,可是皇甫巍鳴的衣服?”
懿滄副將忙點頭,面上一血珠簌簌滾下,他連擦也不敢擦。
晟睿上前撕下他一截袖子,遞給跟在自己身後的冰原狼:“阿布,聞聞。”
冰原狼嗅了嗅衣服,仰天長嘯,晟睿微微一笑,轉向懿滄群,道:“叔父不必著急,很快即能尋到皇甫巍鳴的蹤跡。”
懿滄群得他如此保證,才稍稍展顏,點頭道:“一個黃口小兒,我不信他還能有通天的本事,必定是有高人在後相助。晟睿,記住,除了他,其他窩藏包庇的,全給我捉回來。”
“侄兒明白。”
轉頭望向鸞傾殿所在的方位,他渾濁雙目微微眯了眯,冷笑道:“本來還想用些斯文的法子,如今看來,真是不必了。你們給我記得,接到荊南郡主之後,其他人,都給我宰了,再給鸞傾殿放一把火,省得老夫再尋些亂七八糟的藉口動手。”
“至於你,”他回頭,掃了一眼跪在地上、渾身冒冷汗的懿滄副將軍,冷笑道,“老夫閒下來再做處置。”
懿滄副將連連叩頭,嘴上不住開口:“謝澗主,謝澗主不殺之恩。”
“滾吧。”
“澗主,沒找到小君,屬下也不敢去責問那荊南蘇穆。”
“怕他作甚!叔父,讓晟睿替你將那小兒兩刀颳了!”
晟睿如剛出山的兇獸,嗜血如命。
懿滄群瞥了晟睿一眼,知曉手上又多了利刃,決定去會一會這鸞傾城,他風光時辰裡的手下敗將。
訊息很快就傳到蘇穆處,辰星匆匆步入。
“盾牌來報,懿滄群帶著大隊人馬,已經進城了。”
懿滄群?熟悉的名字漂浮在空中,如細細的小蛇,鑽入他的耳中,盤在腦袋裡,旋著飛著。
他的思緒漂游得老遠,一下子收不回。
漫天的烏鴉,血和死屍。
時光已去,冤仇猶濃。
夢姑姑——
紅妝配金飾,如花美眷,最好的時候,卻白白死了,寒徹的悠然水中,她冷不冷?
蘇穆抓起刀架上的長劍,恨意灌注,重得抬不起手。
無論誰是主謀,當年效忠逍遙堂的人,他們手上都沾著他夢姑姑的鮮血,血海深仇,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含露看出三分君意,“蘇穆君決不可以死抵抗。”
他側目,“娘子覺得,如今的境況,還哪裡有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