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觸碰,睜開眼睛,驚喜不已:“鳴兒,你醒了,你終於醒了,謝天謝地。”
巍鳴伸手撫去她臉上猶存的淚痕,虛弱地笑著:“我才睡了幾日,葉子爺就變成哭哭啼啼的小娘子了?”
葉蘭破涕為笑,自己也挺不好意思地反手拭乾眼淚,扶他起身,靠坐在床頭,佯裝氣惱道:“鳴兒的夢中是藏了千鍾粟還是顏如玉?枉你遲遲捨不得醒來?讓蘭兒好生擔心。”
“我的夢……”雖則是笑,在他的臉上卻多添了一重傷感,“我的夢裡,都是血淋淋的殺伐戾氣。”
葉蘭滿懷歉意,以為是自己的話勾起了他的傷心回憶。巍鳴看著她時,眼中多了一層溫柔的意味:“不過,只要夢見你,就不會有殺戮,蘭兒,你是我這在世間唯一想時時見到的人。蘭兒,我向你發誓,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會讓你為我落一滴眼淚。別哭別哭,看,本君不是好好的嗎?鳴兒醒過來,就是要看佳人的花容月貌,你這一哭,櫻桃口也歪了,水杏眼也斜了,難道要醜煞夫君嗎?”
葉蘭破啼而笑,伸出拳頭作勢要打巍鳴:“你說誰醜?”
巍鳴牽住葉蘭的手,二人四目相對,情誼暗湧,巍鳴情真意切地說:“答應我蘭兒,從此往後,我們白首不相離,誰都不能先走。”
葉蘭望著他:“鳴兒不氣我隱瞞身份之事?”
他似有遲疑,但終究還是選擇沉默,將他所知的一切,所疑的一切深緘於心,笑道:“當然生氣……”
葉蘭心內一痛,低首不語。巍鳴抬起她的下頜,動情地凝視著她眼眸,目中有柔光漾動:“所以,我要罰你,一生一世與我長相廝守。”
葉蘭一展愁容,被他逗笑,認真道:“好,我答應你,但是你也要答應我,在找到《流雲》之前,切不可再使用逍遙流雲了。”
巍鳴頷首,鄭重應下她的請求:“為守護我蘭兒,巍鳴萬死不辭。”
葉蘭一聽到死字頓時又惱了:“不許胡說,答應我。”
巍鳴笑了笑,拿下她的手。
巍鳴甦醒的訊息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便於傳遍了逍遙堂上下,芳聘得知後立即趕來看他,撫著他的臉將他仔細端詳,話還未開口眼睛先紅了:“鳴兒沒事,姐姐就放心了,你就好好養病,不必為逍遙堂雜事勞神,一切有姐姐在。”
巍鳴笑著點頭,也安慰芳聘注意身體,不要太過操勞,姐弟二人閒言稍許,芳聘轉頭望向一旁侍立著的葉蘭,牽著她的手拉她到自己身邊,含笑道:“這些天辛苦葉姑娘了,鳴兒既習慣了你的照拂,以後也就多多麻煩你了。”
葉蘭生性豁達開闊,倒是沒有在意她話中夾槍帶棒的暗示,只是點了點頭:“葉蘭定不負長郡主所託。”
她嫵媚一笑。
就在這時候有侍女前來通傳,說是荊南世家的蘇穆聽說巍鳴小君甦醒,特意前來拜見。巍鳴自是應允,葉蘭低頭無言,因此也無人注意此刻芳聘微微變色的臉,優雅無匹地站起身,天生的尊貴在這一動作間畢露無遺。她淡淡地笑著:“既荊南蘇穆也來了,姐姐就先回去罷……”
巍鳴不便親送,就遣親信侍女送她至殿門口,在走廊,與迎面而來的蘇穆擦肩而過。蘇穆停住腳步,低首行禮,無可指摘的恭敬。芳聘並不理會,只有裙裾在他視線範圍之內一旋,帶著她與生俱來的傲慢,徑直離開。
在她終於走出他的視線範圍之外時,身後隨行的辰星不忿低語:“君上為他們皇甫世家鞠躬盡瘁,換來的竟是如此待遇,真是豈有此理!”
蘇穆並不隨他的下屬一起抱怨這名長郡主的傲慢和無禮,邁步走進巍鳴寢殿,待他再度抬首時,他意外地在另一個人的臉上看見了和他姐姐一樣的神情,冰冷、不悅和些微的慍怒。
那是從未在巍鳴臉上出現過的表情,在他看向自己時。
而一切都不必深究,因為原因清晰地寫在彼此心底。
此刻蘇穆最為擔心的,其實是葉蘭的處境,在詢問巍鳴身體狀況之前,他抬頭先看了葉蘭一眼,這一眼自然也沒漏過巍鳴的視線,怒火幾乎只用一瞬,就盈滿了他胸間:“這是荊南世家見逍遙堂堂主該有的禮數嗎?”
葉蘭蘇穆俱是一驚。蘇穆弓身行禮,巍鳴漠然看著,遲遲不語,只在他行禮完畢之後才冷淡道:“本君身體抱恙,你回去吧。”
蘇穆就怕他尋葉蘭的難處,見他如此說,應了一聲是後,轉身離去。葉蘭只當巍鳴因自己的身份遷怒蘇穆,不安地掃了他一眼,小心解釋:“鳴兒說了不惱葉蘭,卻在生蘇穆君的氣?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