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昊郗心頭一緊,撕心裂肺道:“你要做什麼?求你,求求你……開門……我開門。”生怕荊南依不信,他火速命令手下,幾乎是吼著讓他們遵命:“快開城門!”
侍衛們小跑前去,城門隨之大開。
傅昊郗擠出點可憐笑意,向著荊南依卑躬屈膝道:“城門開了,都聽你的,我的命你也拿去……別做傻事,求你了。”
荊南依聞言一笑,卻也談不上多麼欣喜,她抬首望向伏在城牆之上的傅昊郗,眼中有鄙夷閃過,她將她的所有熱愛毫無保留地贈給了巍鳴,卻將所有的不屑都給了傅昊郗,她蔑視這個愛她而她不愛的男子。
“桃花印女兒,只會為愛人結婚生子。你對我做的,我要還了你,殺了你的孩兒。”她單手撫上小腹,另一隻手舉起匕首,在傅昊痛呼聲中劃斷綢緞,整個人像是斷了翅膀的鳥兒,從半空急速跌落。
巍鳴驚呼,衝上前去卻為時已晚,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跌落城下,那難以承受的裂骨之痛逼她嘔出數口鮮血,巍鳴踉踉蹌蹌地衝上去前,抱起軟臥在地的荊南依,眼淚瞬時衝下,淚流滿面連聲喚她:“依依,依依?”
荊南依勉力笑了笑,問他道:“小乞丐,我美嗎?”
眼淚模糊了他的視線,他幾乎泣不成聲,像孩子般傷心:“美,依依是天下第一美人,芳容麗質,百媚玉顏。”
荊南依笑了,一縷鮮血從嘴角緩緩淌下:“你不誑我?”
巍鳴不住點頭:“絕不欺你,當年,第一次在林間偶遇,便為依依的傾世容顏折服,那時候,我想,如此絕色佳人,顧盼俏姿,唯有天上有,定是仙子下凡。”
荊南依雙目微晗,她抬手拂去巍鳴臉上的淚痕,對他的無限溫柔在那個動作中畢露無遺:“下輩子,巍鳴哥哥再救我,依依絕不拋下你獨自逃脫,一輩子只為夫君貌美……”
巍鳴連連點頭,伸手握住她漸趨冰冷的手,感覺她的生命在他懷中迅速流逝,而他無力阻止。
“依依,不,依依!”
她的手從他臉上緩緩垂下,她側首,慢慢閉上了眼。
巍鳴抱著她跪在地上,埋首於她髮間,久久都未站起。終於聽見一道沉重的腳步聲向他靠近,他聞聲抬頭,冷冷地看去。就見傅昊腳步踉蹌從城門走出,臉色灰敗,一派死氣。
巍鳴放下荊南依,二話未說揮掌向傅昊郗擊去,傅昊郗像是心灰欲死,不躲不閃,被他這一掌擊倒在地,朝地咳出一口鮮血,他抬手緩緩拭去,雙眼只管盯著荊南依。
跟在傅昊郗身後的苦海旋即變色,代傅昊郗向巍鳴發起攻擊,剛剛歷經死亡的巍鳴早已瀕臨失控,雙手握拳,以一招逍遙流雲將鴻夕擊出數丈之外,鴻夕手撐地面勉強抬起身,目光驚異地望向巍鳴,暗暗心驚:逍遙流雲掌,便一命嗚呼。
這一掌也勢不可擋地令巍鳴舊疾再傷,巍鳴喉間一腥,吐出一口血,現如今他連性命都已置之度外,何況是自己的身體,他並不在意,回首望向荊南依,卻見被擊在地的傅昊郗正一點點朝她的屍體爬去,強撐著抱起她,將她已無血色的臉小心翼翼地貼在自己頰上,如戀人般喃喃輕語:“小姐姐,我帶你去看雪。然後,就回無常塢去,給你造金屋……”
他彎腰抱起荊南依,趔趄而行,朝前走去。
巍鳴怒不可遏,雙目嗜血,俯身彎腰,撿起一柄散落在地的長劍,一步步朝著城門走去。
守城的侍衛為他氣勢所懾,竟不自覺地紛紛後退,自動為他讓出一條通往城內的道路。巍鳴倒拖長劍,刀尖在地上一路劃過,火星四濺,他一路疾行,目不斜視,內心的苦痛像是潮水漫漲,幾乎要將他吞噬:“小妹墜崖,依依之死,皇甫奪權,今日,巍鳴便向你統統討回來——懿滄群死前所言,皇甫世家所流之血,所剜之肉,皆因我是個這個不祥之子,他詛咒我,戕害至親,一生孤苦!今日,我就是遂了仇人之願,縱使落得個死無葬身之地,也要為他們討回公道!”
痛意翻湧不可遏制,巍鳴整個人一震,一口鮮血從嘴內噴出,巍鳴低頭看到衣襟斑斑點點,忽的仰頭狂笑:“巍鳴就以我皇甫的逍遙流雲,手刃我至親至愛的長姐,拿我一命,陪你一命!皇甫芳娉……”
阻他道路的或成他刀下之魂魄,或四散逃竄,沒了攔他的人,巍鳴大步進了芳聘寢宮,她的侍女見他浴血而來,狀若野鬼,手中之劍甚至還在滴血,驚呼一聲便四下跑開。巍鳴一記掌風震碎了芳聘反鎖的大門,一步一步走進大殿,環視這寂靜空室,他手握長劍高聲道:“皇甫芳聘,你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