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南依將二人私下裡這些互動盡入眼底,怒意勃發,恨不得就在此地手刃了葉蘭,好解心頭之恨。她強壓怒火,快步上前走到巍鳴身邊,牽住他的手,撒嬌道:“夫君,我們回去。”
巍鳴一動不動,拂開荊南依的手,反倒是一旁的蘇穆看得於心不忍,依依執意如此,蘇穆也無計可施。
荊南依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巍鳴神色,想要伸手拉他,卻又不敢,瑟縮之間反現出了她罕見的可憐:“夫君……求你了……”
蘇穆終於看不下去,想到自己嬌寵的妹妹被這樣輕慢的對待,就覺異常心痛,他走上前來,一牽荊南依的手,乾脆道:“走,長兄帶你走。”荊南依被迫跟著他往前走了兩步,忽然站住回首,雙唇微抿,神色異樣地倔強,伸手輕輕撫了撫自己的小腹,絕美的臉上綻出一個近乎妖冶的笑,像一株開到盛時的黑色海棠。
她開口清楚道:“你必須跟我回去。”
巍鳴蹙眉向隅,並不搭理。
她流淚微笑,說:“因為,我懷了你的孩子。”
三人震驚地望向荊南依,蘇穆率先回過神來,停步回首,面色一喜:“當真?長兄要做舅父了?”
荊南依點了點頭,走回巍鳴身邊,仰首看他,眼中閃著星星點點依戀似的光芒,喃喃道:“夫君……高興麼,你要當父親了……”
巍鳴怒極攻心,一把甩開荊南依的手,不屑道:“可笑至極!”
荊南依不妨他如此,站立不穩,險些跌倒,被身旁蘇穆眼疾手快搶步扶住,轉向巍鳴,竭力壓住心頭怒火,冷聲道:“大丈夫不欺女流,你怎可如此粗莽?況且,依依有了身孕。”
“身孕,”像是聽到了什麼荒唐的事,巍鳴嘴角露出一點譏諷笑意,“懷了身孕,你怎可懷了身孕?”他掉頭向著葉蘭,怒極反笑道,“蘭兒,我們還尋什麼幕後之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空有一副好皮囊,卻處心積慮,無所不盡其極……那夜在香榭中,如今在此亦然,皆是子虛烏有之事……”
他因氣到極點,才口不擇言,葉蘭臉色微變,暗暗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
蘇穆卻聽出他話中端倪,看了一眼葉蘭,又掉頭去看巍鳴,神色變得異常嚴肅:“巍鳴君,你這是何意?”
因答應過葉蘭,就此事不再多提,以保荊南依名譽,在蘇穆逼問下,他壓抑心底一切憤懣之情,側首不語。
蘇穆以為他心虛,怒氣漸盛:“竹苑香榭中,她二人皆被你所傷,你還有顏面提及當夜之事!”
巍鳴脫口要說,只是話到嘴邊有強忍了下去。
蘇穆見他吞吞吐吐,更覺憤怒:“你方才言,子虛烏有?你當依依何人?她也是我鸞傾城的堂堂郡主,荊南世家的掌上明珠,豈容你汙衊詆譭?”
巍鳴忍無可忍,拍案而起:“荒唐!我倒成了汙衊詆譭之人,你當好好看看,你口中的妹妹是何許人也?”
蘇穆亦不甘示弱,擲地有聲道:“她是你的妻,我不管你對葉蘭如何用情,但也決不允你輕薄於依依。”
巍鳴微微氣喘,怒目看他,爭鋒相對道:“談何輕薄?我要休了她!當日香榭之夜,便是她用迷藥勾引本君,如今,一計不成,又施出身孕之說,此毒婦,怎可不休?”
蘇穆大怒,搶步逼到他面前:“你膽敢玷汙依依的名節!”
葉蘭蹙眉牽他衣袖,搖頭:“鳴兒,此事未曾證實……不可輕言……”
巍鳴氣憤難平,縱身朝著一旁淚流滿面的荊南依大吼:“你為何不言語?俯首預設了?”
荊南依淚流不止,被夫君棄,被親人疑,她已想不出人生還有什麼比這更加絕望的困境,她伸手撫著小腹,喃喃道:“我……我……不能說,不能說……”疲憊交加的狀態讓她終於難以承受,荊南依眼前一黑,暈倒在蘇穆懷中。
蘇穆彎腰將她一把抱起,怒目望向巍鳴:“皇甫巍鳴,倘若你敢廢了依依,我便拆了你逍遙堂,焚了你逍遙城。”
巍鳴冷聲道:“荊南蘇穆,你想造反麼?”
蘇穆聞言轉頭,滿眼怒火,並不言語,徑直離去。
巍鳴欲追,卻被葉蘭拉住,她搖頭:“鳴兒,待蘇穆君冷靜後,再辯駁不遲。”
蘇穆抱著荊南依疾步回到住處,不假他人之手小心將她放於床上,荊南依半寐半醒,睡得並不安穩,一直喃喃說著夢話:“夫君要休了依依,夫君不能休了依依……”蘇穆抽出衣袖輕點她額際冷汗,仔細為她蓋上被褥,憐惜地回應她睡夢中的驚懼:“不會的,依依,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