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門口,緩緩開口:“您體內的魔力宇宙還未被消除,就算您是至高巫師,短時間內多次使用大型巫術也會遭到反噬的。”
莫歇伸手覆在少年的額頭上,“我有分寸,不會影響到你。”少年渾身的血液和髒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留下一片清爽乾淨的面板。
貝利恩眼瞼輕顫,難得做出了辯解:“您知道的,我沒有那個意思。”
莫歇沒有再回應貝利恩,因為眼前一片漆黑,耳朵無法接收到任何外界的聲音,腦內迴盪著陣陣尖銳的鳴聲。
他敏銳的感知覺失去了作用,分不清方位和狀態,只能任由自己在黑暗中打轉。
該慶幸嗎?這次的反噬不是咳血。
“……下?”
漸漸的,他能聽到一點聲音了。
“莫歇閣下!”
莫歇緩緩睜開眼睛,然後捏碎一顆玲瓏珠。無數微小的顆粒環繞在他身邊,就像宇宙中的星屑一般。
或許是因為他恢復了至高巫師的境界,魔力宇宙內的魔力似乎本能地感受到威脅,所以巫力無法單純地在內部緩解傷痛。
莫歇站起來,離開貝利恩的懷抱,和他保持一米遠的距離,神情平靜地說:“多謝你的幫助,我感覺好多了,所以也請你回到你該在的位置上吧。”
“是。”貝利恩有許多事情想做,但他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聽主導者的話。
“唔……”
少年的身體恢復得很快,現在已經能晃悠悠地站起來了。
在他反應過來之前,莫歇解除了巫術。
“嗬!他怎麼突然活過來了?”
“瞎說什麼呢!人家根本就沒死!”
“真是萬幸,巴茲逃過一劫。要知道我們總指揮的眼裡可容不得一點沙子,傷害人類的魔獸只有那一個下場。”
“是你們救了我嗎?十分感謝!”少年向他們深深鞠了一躬,語氣中滿是歉意,“我到屋頂上去是為了拿被鳥叼走的信,是我自己不小心,和這頭……銀色的狼沒有關係。”
聽到莫歇轉述的話,阿瑟斯連忙擺手說:“都是巴茲貪玩跳上屋頂,害得你摔了下去,是我們的錯!”
“如果我能看好信件的話,就不會發生後面的事情了。”
“你沒錯!是我們的錯!”
“不,不,是我的錯。”
“都說了是我們的錯!”
……
兩個少年越說越著急,到最後都有點氣惱。
氣自己無法包攬錯誤和責任,也氣自己這張笨嘴。
最終,羅桑帶走少年做後續的檢查,亞特博爾格則讓阿瑟斯寫兩份檢討。
一份是他自己的,另一份是他的好夥伴巴茲的。
莫歇本以為這件事情結束了,他們會依照羅盤的指示做正事,和少年不會有太多交集。
卻沒想到,僅僅是過了幾個小時,他就在幽暗的海岸邊再次見到了這個少年。
以一種冰冷、殘忍又絕望的方式。
少年不著寸縷,靜靜地躺在黑色的礁石上。
海風從彼端洶湧而來,將少年的頭顱吹向一邊。原本是脖頸的位置空空如也,只有近乎潰爛的斷面,佈滿啃咬撕扯的痕跡。
莫歇看著老仵作追回少年的頭顱,輕輕將它擺正,內心猶如一潭死水。
難道……這就是命運嗎?
這位少年有什麼錯呢?
本該平安長大的他,卻遭遇了不可避免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