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霜姐說得沒錯，男人都是含著謊話出生的。來之前她特意叮囑了我不要被你的鬼話迷惑，小年輕，別費力氣了。”
&esp;&esp;“她這麼怕我嗎？”黎溯哂笑，“難道你不覺得她說這話，恰恰證明連她都覺得你會認同我的看法嗎？”
&esp;&esp;陸沁怡冷著臉：“我不會聽你的。”
&esp;&esp;“你不用聽我的，也不用聽她的，”黎溯不疾不徐，“你讀那麼多書，過那麼多年生活，不是為了聽誰的話做誰的隨從。你有獨立的人格和思想，你只要聽你自己的判斷。”
&esp;&esp;陸沁怡沒介面，黎溯知道她已經被他說動。
&esp;&esp;“你害怕嗎？”黎溯問。
&esp;&esp;陸沁怡反問：“我怕什麼？”
&esp;&esp;黎溯淡淡微笑：“第一次殺人，哪有不怕的？”
&esp;&esp;路中間突然竄出來一隻流浪貓，陸沁怡猛踩剎車，身體重重撞回座椅的一瞬，她驚愕地望向黎溯。
&esp;&esp;黎溯依舊笑意清淺：“怎麼，你很意外嗎？破曉的媽媽必須是殺人犯，人人如此，不然就會破壞裡面的平衡。從看到凌霜派來的人是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她要你殺了我，讓我死在仁山。”
&esp;&esp;畫面一度靜止。
&esp;&esp;“陸沁怡，要不要打個賭？從這裡到仁山還有差不多半個小時的車程，我用這半個小時來猜一下你們的打算，猜不中我隨你處置，你要我自殺都可以，但如果我猜中了，你就答應我一個要求——敢嗎？”
&esp;&esp;半小時後 ，車子停在了盤山公路入口。
&esp;&esp;車窗搖下來，裡面坐著一男一女。兩張黑金會員卡交出去，人臉識別透過。
&esp;&esp;卡是凌霜疏通關係借來的，找她的“人脈”動了手腳，任何人的臉都可以透過驗證。
&esp;&esp;工作人員微笑頷首，塗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按下開關，欄杆在他們面前緩緩升起。
&esp;&esp;駛上斜坡，男子才道出疑惑：“按理說把守入口的工作人員會記得黑金會員的長相。”
&esp;&esp;陸沁怡額頭微微滲出冷汗：“那是凌霜的人。”
&esp;&esp;男子皺眉：“那她豈不是發現了……”
&esp;&esp;“她當然發現了，”陸沁怡苦笑，“現在凌霜一定已經收到了訊息，我沒有退路了。”
&esp;&esp;汽車爬著山，山頂一彎銀白的月牙。
&esp;&esp;月光在城市裡比在鄉野要黯淡些，凌霜靜坐在駕駛位，手機螢幕忽然亮起，光芒在黑暗中找到了她的臉龐。
&esp;&esp;一條簡訊息：
&esp;&esp;“陸沁怡上山了，旁邊的不是黎溯。”
&esp;&esp;她冷豔的笑容浸在那道光裡，一行字盡數在她眼中焚化。
&esp;&esp;她換了另一個聯絡人，按下語音輸入，朱唇微啟，緩緩吐出兩個字：“去吧。”
&esp;&esp;一道黑影，像從夜幕中被撕出來的一條，聞令而動，無聲無息地綴在黎溯身後，頂著冷風。
&esp;&esp;冷風拍打著奕城市局的窗格，局長辦公室門窗緊鎖，屋裡的桌上卻亮著一盞檯燈。燈座邊的手機上正播放一段影片，陸沁怡的車帶動視角轉換，一路透過了山下的關卡。
&esp;&esp;黎成嶽點燃一支菸，眯起眼睛吸了一大口。汽車尾氣在手機螢幕劃過，口鼻噴出的煙霧向黑暗中散開。
&esp;&esp;“凌霜，你果然還是背叛我了啊，”黎成嶽夾著煙的手指輕點了一下螢幕，“知道背叛君王的下場是什麼嗎？”
&esp;&esp;一截菸灰在火光中搖搖欲墜，忽地一閃，在堅硬冰冷的菸灰缸裡摔得粉身碎骨。
&esp;&esp;殺意在城市的不同角落悄然升騰。
&esp;&esp;陸沁怡胳膊發抖，幾次差點把車開到山崖下面，副駕的男子提議：“換我開吧。”
&esp;&esp;“你少管我！”陸沁怡焦躁到極點，“我就不該信你們的鬼話，你們這些當警察的就只想完成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