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老孃看好他”，便撒丫子捲土裹塵頭也不回地跑了。
&esp;&esp;“好、好的！”兩個警察忙不迭答應了，轉頭又納悶：這貨是誰的老孃，我們聽她的幹嘛？
&esp;&esp;到了分局裡面已經是一片雞飛狗跳，四個孩子的八位爹媽都到了場，正站成兩派指著對方的鼻尖連哭帶罵。葉輕舟暫時沒空跟他們攪和，閃到一邊繞過去悄悄問鄭瀟：“能不能讓我見見我的兩個孩子？”
&esp;&esp;鄭瀟眼睛不看她，連嘴唇都沒動，話直接從喉嚨傳了出來：“不然我帶你回來幹什麼，不過要有我們的人陪著。”
&esp;&esp;兩個女孩平時已經算很勇敢的人，但十七八歲的年紀親眼目睹死亡，還被當成嫌疑人抓進來，到底是嚇著了。葉輕舟先進了曾雅櫻的問詢室，曾雅櫻正哭，抬頭一見進來的是葉輕舟，直如看見太陽昇起來似的忘情急促地大喊：“老師！老師！”
&esp;&esp;葉輕舟簡短有力地回應她：“老師在，不怕！”
&esp;&esp;一句話像一顆定心丸，曾雅櫻頓時冷靜下來，七零八碎的問詢終於回到正軌。這時候警察才發現這個小姑娘其實口齒伶俐得很，情緒平復後說起話來有條有理，幾分鐘的功夫事情就全問清楚了。
&esp;&esp;葉輕舟又去了孫悅博那一趟，安撫好她後拿到兩份證詞去敲了鄭瀟的門。
&esp;&esp;“鄭大警官，你的奏摺。”葉輕舟把兩份單獨問詢卻結果大同小異的證詞擺在鄭瀟桌上。
&esp;&esp;鄭瀟遞煙過去：“抽嗎？”
&esp;&esp;葉輕舟不跟他客氣，五分鐘後狹小的辦公室就被他倆抽成了半個火災現場。
&esp;&esp;“你看得出我那倆孩子是無辜的吧？”葉輕舟鼻孔冒煙地問。
&esp;&esp;“你也看得出這事情不只表面這麼簡單吧？”鄭瀟吞雲吐霧地接。
&esp;&esp;然後兩個人繼續沉默，彷彿把對話轉移到了地下。
&esp;&esp;葉輕舟把接下來的打算盤了個大差不離，可又隱隱覺得自己好像落下件什麼事忘記做了。
&esp;&esp;“啊！”她忽然想起來，重重推了下鄭瀟的胳膊，“快問問你那倆人黎溯在幹嘛！”
&esp;&esp;這小混蛋別趁他們大人忙著又去作妖了！
&esp;&esp;“他在自己房間裡，”電話接通那邊的人肯定地答，“一回來就把自己鎖房間裡，一直在敲電腦。”
&esp;&esp;“在玩遊戲？”
&esp;&esp;“不知道，就聽見鍵盤和滑鼠噼裡啪啦的，問了他幾次，他就說他有事要忙。”
&esp;&esp;行吧，愛玩啥玩啥，別給大人添亂就行。
&esp;&esp;電話剛斷，戴龍龍敲門進來。
&esp;&esp;“法醫那邊怎麼說？”
&esp;&esp;戴龍龍利落回答：“懷疑兩個人是死於中毒，具體還要看屍檢結果。”
&esp;&esp;鄭瀟微微點頭：“你去候著，結果出了立刻告訴我——葉老師，這裡也沒你什麼事了，回吧，我眯會兒。”
&esp;&esp;此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天早黑了。戴龍龍送葉輕舟進了電梯，返身去了法醫辦公室，鄭瀟兩天一夜沒休息，累得靈魂出竅，身子往椅背上一砸，瞬間就迷糊了過去。
&esp;&esp;夜色漸濃。幾個學生的審訊工作都已完成，只等法醫那邊結果出來好有個論斷。負責問詢的警察已經出去忙別的了，幾個孩子吃了盒飯，被留在問詢室等待，家長們被領到接待處，專人陪著。
&esp;&esp;人間漸入酣眠。
&esp;&esp;惡魔始出作祟。
&esp;&esp;十一點半，問詢室的監控被人神鬼不覺地掐斷。
&esp;&esp;那人看著螢幕裡孩子們的影像被黑色完全覆蓋，然後轉身離開機房，朝問詢室走去。
&esp;&esp;路過法醫處，一門之隔白燈如晝，裡面的人還在埋頭忙碌。
&esp;&esp;路過鄭瀟辦公室，屋子敞著門，鄭瀟正靠在椅背上睡得鼾聲如雷。
&esp;&esp;他心中篤定，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