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心不在焉。
她又想到,小時候的她真的去拜師了嗎?哪吒先前明明說過她沒去的啊。
沒去成?還是,哪吒沒有說真話。
“小尋。”
溫和的男聲響起,時青尋仍在垂眸想事,聞言,驀然抬頭,恍惚間有幾分錯愕。
入目首先是一雙清澈如浪的眼眸,湛藍色,猶如藍寶石般。
少年眉眼秀致,輪廓柔和,海中的種族,他們的肌膚有一種久不見天日的皙白瑩潤,透亮到彷彿微微發著光。
如此的容貌,彷彿與夢中那個龍族太子交疊。
“阿烈。”時青尋花了一會兒功夫才反應過來,回神後,她忙道,“你怎麼來了,是找我有事?”
有一陣子沒有見到敖烈了。
雖然才從枯松澗迴天上,可那趟號山之行,陰差陽錯,她沒與敖烈碰上面。
敖烈總是面帶笑意,他頷首道:“確有一樁事,是大師兄叫我來告訴你,多謝你的丹藥,他的眼睛已好的差不多了。”
單純的龍族少年,他的笑總令人如沐春風,眼尾微彎,能令人感受到他眼中流露出的友好良善。
是為孫悟空而高興的友好,也是純粹與她報信的良善。
時青尋微頓。
一陣子未見,其實的確是有好處的,於她而言,寶象國月下的對話漸漸不會引起那麼多情緒,面對他,她不會再那麼不自在。
可她不知敖烈是如何作想的。
“那真是太好了。”她揚起笑,這倒也是真的為猴哥高興,“後頭要是還遇上會火的妖,至少不會因為煙撩著眼睛了。”
孫悟空雖有金剛不壞之身,但也不是全然不怕火燒。
只是,比起火燒,煙燻對他的傷害更大,會令他辨不清敵人的方位,混戰中,無法看清敵人的一舉一動,是非常危險的。
對猴哥自己來說,或許他也會在那一刻因為無能為力而感到挫敗。
所以時青尋才一直想治好他的眼睛,不說能讓他無所不能,至少她為童年男神補全了這個遺憾。
“嗯,師父離不開大師兄,若無非要天庭救急之事,他一般不會上天的,是故叫我前來。”敖丙又解釋道。
“來了就坐會兒吧。”時青尋喊他去瑤池,“你不急著回去吧?”
升職後一段時間,王母還為她在瑤池的角落裡安排了一處單獨的小樓,作為她的駐場辦公室兼宿舍。
只是她已經躺習慣了蓮葉上,感覺挺好的,像小搖搖床,很助眠,就沒有特地去辦公室裡住。
王母又出去赴宴了,瑤池近來都沒什麼事,眾小仙摸魚,時青尋幹完了自己份內的事,也有不少時間能夠休息。
她打算帶敖烈去看看自己的辦公室,之前還沒帶他去看過呢。
“不急。”敖烈也沒多說什麼,只是簡單應道,“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走著,又像是回到了昔日在鷹愁澗的日子,沒有誰的心跳聲忽然加快。
路上,時青尋問他,“你來天上了,唐長老怎麼辦?”
“大師兄說他背師父。”
“真的嗎?”
“真的,他還說若他累了,就喊二師兄背,二師兄哼唧著‘該死的弼馬溫,你自己樂意背,還拖我下水,老豬我才不願意’。”說這段話時,敖烈還特意學著兩人口吻。
“大師兄又道‘你這肥豬沒少在號山吃好喝好吧,眼瞅著胖了,還不多動動,翠蘭都要認不出你了’,然後二師兄就不再吭聲了。”
“哈哈哈哈哈。”時青尋忍不住笑了起來,很好的團隊氛圍啊,她想著。
一同進了屋,她為他斟了杯茶,又聽見他說起方才剛經過的一難。
“我們途經黑水河,師父被河中妖怪捉了去,怎知那妖怪竟是我表兄弟小鼉龍,大師兄問過河神來龍去脈後,喊我一同去了西海龍宮,我得以見了一趟父王母后。”
“西行一路上竟然還有你的親戚。”時青尋聽得津津有味,“先前還說我認識的人多呢,你這不也是嗎?”
“別笑我了,小尋。”敖烈無奈道,“彼時,我都擔心大師兄會怪罪。”
“他怎麼可能怪罪你。”時青尋丟給他一個大蓮蓬,“嚐嚐看,榴蓮味,你吃過榴蓮嗎——回家的感覺很好吧?”
咬了一口榴蓮味的蓮子,敖烈表情古怪,逗得時青尋想笑。
“嗯,父王母后身體康健,兄弟姊妹們也依舊很好。”敖烈也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