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鍛造的法器,並非凡鐵,哪怕遇上他自己的本命法寶,也有一戰之力。
乾坤圈的動作稍頓。
少年眼眸輕顫,不想真與她對上,卻也沒真的罷休,火尖槍自另一隻手生出,直直刺向了紅孩兒肋骨的位置。
紅孩兒還是有些本事的,他反應很快地躲過了,只有袖袍被割下一角,小臂上的肌膚被割出一道血痕。
但也是哪吒的突然襲擊,叫紅孩兒真正看清了實力上的差距。
紅孩兒開始嚴陣以待,有種棋逢對手的快意,嘴上卻並未饒人,“喂,你就這點本事?”
哪吒冷笑了一聲。
這次他推開了時青尋,火尖槍一橫,怎料對方也使出了一杆長槍,與他對上,幾個回合後,白袍翻飛,他一腳踹在紅孩兒的肚子上,槍/尖戳穿了對方的胸膛。
溫熱的血液,甚至有幾點飛濺在時青尋的臉上,令她有些錯愕。
“不夠啊。”嘴硬的紅孩兒啐出一口血,打得暢快了,雙目猩紅,“再來。”
“你是不是有病?”時青尋不理解,看向紅孩兒。
哪吒唇邊噙著冷笑,他未言語,混天綾飄在他的臂彎之間,得他示意,下一瞬赤色紅綾殺意凌然,飛射向紅孩兒。
這般的紅綾,與蓮莖纏人有異曲同工之妙,時青尋察覺出了哪吒的意圖。
桎梏對方,拖住對方,讓對方成為真正的靶子。
時青尋又瞧見他手腕間的火尖槍轉了轉,似乎正在思考要用哪個角度,將對方一槍穿心。
“別……”她簡單發出一個字音。
哪吒當真停下手,倏然轉頭看她,語氣輕嘲,“尋尋,你是在心疼他麼?”
像是早有預料她還會阻止,像是早就如此認定,只待她開口,便要為她定罪。
“就非要這樣是嗎?”他的反問,令時青尋覺得心裡窩火,她也問他。
“我只與他有過一面之緣,他是凡間的妖王,你有沒有想過,他還在唐僧西行的必經之路上?”她對著哪吒道。
哪吒沉默一瞬,終於領悟了她的意思,卻道:“無妨,為孫悟空除去此妖,免他此劫。”
偏偏還點了孫悟空一句。
她與他說唐僧,他還在死咬著孫悟空告知紅孩兒她蹤跡的事。
血順著她的眉往下落,液體流下的痕跡令人鬢邊有些癢。
這點暗自推敲,徹底激起了時青尋的怒火。
人氣到極致是會失語的,好一會兒,時青尋才輕輕笑了起來。
“我覺得吧,你是根本就沒信過我的話。你認定了我與孫悟空認得他,與他很相熟,與他是好朋友,他說什麼你就信,我說的你卻不信。”
“……”
“哪吒,凡事是要有依據才能做判斷的,你清楚紅孩兒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妖嗎?你不瞭解,你都不知道他來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就一直說這種話,就這樣隨意質疑我嗎?”
如果他僅憑一個外人的一面之詞,就能這樣去質疑她。
——那說明,他可能從始至終就沒真的信過她。
時青尋在心裡回想著,無語之後人稍稍冷靜,反而想到了更多。
的確是這樣,哪吒從來就沒相信過她。
所以他總是緘默不言,事關千年前的事,無論她怎麼問都只有一個含糊的答案。
要麼是打感情牌,要麼撒謊,或許是因為他內心覺得,如果他真的說出了什麼真相,她可能就會採取什麼措施吧。
——而且是他不想看到的措施,所以屢屢迴避。
但他根本就沒有認真回應過千年前的事,怎麼就要這樣認定她會做什麼,臆想她會做什麼。
“那是因為……”哪吒開口了,他沒有看她的眼睛,眼皮卻在輕輕顫動。
纏金蓮帶來的疼痛已經刻入骨髓,痛令人神志不清,又帶來嗜血的暢快,與深切的不甘交織著。
什麼叫做質疑?
明明是她從來做不到如他一樣珍視他,千年前就能拋下他,如今再問她,也得不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他道:“你身邊總有那麼多人的存在,你答應了他們一件又一件的事,從未在意過我的想法。”
“我沒在意?”時青尋氣笑,“我要是不在意,我前面和你解釋那麼多幹什麼?”
“你若是真在意,根本不該有他的出現。”哪吒眼眸微沉,盯著紅孩兒看,而後道,“也不該有敖丙,不該有敖烈,不該有大熊,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