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不是神仙。”老人家又道。
時青尋卻脫口而出,“難道,你們都不知道這小少年……就是哪吒三太子嗎?”
屠龍抽筋,大鬧東海,還能有誰?
在她的世界都是家喻戶曉的故事,在這個世界都真實發生過……這裡的凡人卻不知道?
老人家卻明顯頓了一下。
他搖頭:“老夫有幸去過哪吒三太子的法廟,三太子神威嚴明,氣度華貴,是天生神祇,我們供奉的這個無名少年,你看他穿的衣服就知道,肯定不是一個神。”
“那大家為何供奉哪吒三太子?”
“自然是因他法降九十六洞妖魔,為民除害之舉,久負盛名。”
“沒了嗎?”
“沒了吧。”
時青尋沉默了很久很久。
她不明白,這件本來是哪吒非常出名的事蹟,為何在這個世界會被隱藏。
明明神仙們都清楚。
是有人有心掩飾了這件事,在凡間模糊掉了哪吒屠龍的原因,還是因為……當年的哪吒根本並不出名?無人知道他是誰。
抑或是,二者都有。
忽然,她又像反應過來了什麼一樣,再次看了眼觀宇中的少年金身——老人家的話就在耳邊,如她親眼所見的一樣,金身上不過一件不起眼的素袍。
哪吒總愛著白衣,哪怕是夢中,也是那般。
可一遍又一遍的回憶夢境,夢就不會漸漸遺忘,反而印象會越發深刻,她清晰回憶起來,夢中少年人身穿的當真不是如今華貴的白衣緞子,而是……
恰如金身上的素袍,還是近乎洗到發白的那種。
天庭仙二代,出身雲樓宮的大神,千年前……只能穿那種衣料嗎?
“姑娘,要不要進去拜一拜?”
說了這麼多,見時青尋還沒什麼動靜,老人家忍不住了,提議道。
時青尋輕眨了一下眼睛,她點頭,“好。”
離開東海後,心情並沒有變得平靜,反而是越來越複雜,時青尋想了想,又去了趟高老莊。
之前她說過會定期回來一下,考核高老莊的人有沒有做到的。
考核這種事很簡單,她不用再顯身,只需在天邊變出幾朵雲以示兇吉即可,好就是祥雲,不好就是烏雲,再加幾道雷。
見高翠蘭過得還不錯,她決定用祥雲,並附帶著幾句場面話。
——類似“幹得不錯,繼續保持”。
別說,偶爾當當資本家,感覺真不錯。
因為這裡離福陵山不遠,想到在廣寒宮沒有看見兔子少年,時青尋又轉道去了趟那兒,看看能不能捕捉到野生兔。
她第六感還挺準的,玉兔當真懶洋洋地躺在雲棧洞邊。
東海邊還算是暖陽天,但往內陸走,其實已是深冬。
粉雕玉琢的小兔少年又圍了一件白絨絨的裘衣,也不怕將衣裳弄髒了,將自己團成一團,在大石頭上邊曬太陽邊睡覺。
天邊還有一點小雪,雪花落在他臉上,又被臉龐的溫度融化。
兔子長了一張很可愛精緻的娃娃臉,不似哪吒的豔,因而更顯得年紀小,身量也彷彿沒完全長高,很奶。
忽略他開口即暴躁的性格,此刻安靜看他,時青尋的心都快化了。
“喂,兔兔,太陽曬屁股了——”
下一刻,玉兔倏然睜眼。
陽光下,他的眸泛著淡淡赤色,晶瑩而無辜。
但嗓門非常嘹亮,他大喊著:“哪個不長眼的吵小爺睡覺!”
時青尋:……
“青尋?”還是睡眼惺忪的模樣,偏偏叫的這麼兇殘,玉兔總算清醒過來,發現是她,“你怎麼來了?”
“來看你還要長多久的草。”說著,時青尋順手給他把頭頂的野草摘了。
兔子少年從石頭蹦下來,拍了拍衣服上的積雪。
但他毛手毛腳地,身前拍了,身後的沒著落,肩上還有一大坨都快結成冰了,半天也掉不下來。
時青尋看不下去了,按住他肩頭叫他不許動,替他將身上的雪都撣了。
“你怎麼來了?”
玉兔似乎沒被人這麼照顧過,當真乖乖站住,彷彿對她這樣做很感興趣。
他又問了一遍。
“來看你啊。”這下時青尋是好好回答了。
怎知玉兔的嘴能掛油壺,一撇嘴,“嘁”了一聲,“小爺才不要你來看——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