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某種訊號,她們周身的人可能還不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彼此卻十分清楚意味著什麼。
百花羞是在告訴時青尋,她恢復記憶了。
而且就是在那麼一會兒時間裡。
先前百花羞還抱著她,後來她再伸手給百花羞,卻被拒絕了。
屏退了許多人,百花羞讓時青尋帶著她,徑直回了自己在寶象國中的寢殿。
“……真記起來了?”臨到此刻,時青尋有些尷尬。
擁抱過後,不是雨過天晴,彼此和好。
而是突然被扒了馬甲,兩兩相望,都很尷尬。
百花羞看了她一會兒,想勾起一個慣常嘲諷的笑,愁思卻讓她怎麼也笑不出來,最後只能乾巴巴道:“你真是一點沒變,我記起來了又能怎麼樣你?抱你一下就往後縮,沒出息。”
時青尋:?
能不能別開口就夾槍帶棒的。
“我縮什麼了。”對方頂著一張林妹妹般的嬌弱臉蛋子,還是火藥味這麼重,時青尋也被激起了互懟的心,“那我後頭去扶你,你縮什麼?”
“……你少管,我就是不想讓你碰我。”
“呵,說得好像我很想碰。”
氣氛逐漸變得更尷尬。
但是誰也沒有離開,時青尋站著沒動,百花羞也只是一直看著她。
“……奎木狼真走了?”良久之後,還是百花羞再次開口。
時青尋心情複雜,嗯了一聲,對方一開口,她也沒忍住詢問了更多,“你怎麼恢復記憶的?真的是剛才那一會兒功夫嗎?你的傷勢現在如何了,還有你和他在凡間這些年可好,如今有什麼打算嗎?”
“時青尋,你一下問這麼多問題,我先回答哪一個?”
“挨個答。”
“……”
“心疾是自轉世後孃胎裡帶的,凡人有些病痛正常不過。”百花羞當真一個個問題開始回答,“三太子的血恐怕真有妙用,你為我哺血後,我立刻感覺渾身暢快起來,疼痛全無,也不曾想…還會意外恢復記憶。”
“這麼奇妙。”時青尋也有些驚,“難道此刻你已經重新成仙了?”
“……沒有。”
“哦。”
“傷勢想必好了,至於我和奎木狼……”終是認真提起這個話題,百花羞眼皮一顫,沒能說下去。
時青尋耐心等了一會兒,一會兒又一會兒,百花羞還是什麼也沒說。
她的耐心告罄。
但有過安慰失戀的高翠蘭的經驗,這次,時青尋神色溫和,語氣也放得很輕很緩,還學會了主動搭話的安慰方法,“他對你不好嗎?”
“不是。”
“在天庭和凡間,都待你很好?”
百花羞仰起頭看她,“都待我很好,可是,是不一樣的好。”
“在天庭時,雖然我與他神職相差,但到底都是神仙,有事可一起商議,遇事能一起解決。可到了凡間……”
奎木狼的下凡與她不同。
她沒有隱藏自己仙氣的本事,只能老老實實投胎,以免被天庭發覺。
奎木狼卻不一樣,他落凡為妖,實則還是神仙,他不需要付出太多的代價,還有了在凡人世界為虎作倀的能力。
“失去記憶時,我害怕過他,憎惡過他,但最終還是被他的好感化,我再次愛上了他,可這樣的愛早已不對等。”
奎木狼仍擁有著她不再擁有的能力,有著她難以想象的壽命與神通,兩人之間的差距越發大,滋生的矛盾便越發大。
他可以隻手遮天,仍憑喜好行事,她卻只能看著,被迫屈服。
勸他放過唐僧,這不是簡單的一句話。
背後是她需要膽顫心驚籌謀如何放人,編造無數的藉口,才能哄得他心軟片刻。
勸他不要執迷於讓她長生,作為凡人的她並沒有此等野心。可他一意孤行,而她連攔住他的能力也沒有。
一切不再平等,愛就變得畸形。
甚至如今,他重返天庭,她能做的只是仰望,只有茫然地詢問時青尋——
“他是不是不會再回來了?”
這個問題不該由時青尋回答,只是百花羞此刻顯然無措至極。
理智也告訴時青尋,她不該答。
就像是昔年在披香殿前,月曇與她頭一次說到此事時,她也沒有發表過多的看法。
她自己也沒談過戀愛,到底應該是“寧拆十座廟,不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