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要回去了吧。”時青尋在心裡過了一遍之後的劇情,但回想起來的不多,沒想起什麼重點衝突,“也放假有一陣子了,不過也沒關係,下回還來看你們。”
敖烈點了點頭。
孫悟空也點頭,笑道:“青尋,有空常來哦。”
“一定一定。”
仔細想想,取經團竟然都和她是好朋友了,唐僧也逐漸和她熟稔起來,與唐僧打好招呼後,時青尋便準備告辭。
哪吒倏然又攬上了她的腰。
衣袖拂過她的手腕,他的話很簡短,亦很自然而然,“走吧。”
很像是無意之舉。
沒等時青尋反應過來,他穩穩扶住她,不曾用風火輪,而是凝起一朵足以讓兩人騰的雲。
飛身空中,時青尋連忙用手肘輕撞了他一下,“鬆開,我自己也能騰雲。”
眾目睽睽之下,饒是少年的動作自然,好似並未存任何刻意親近的意思,只是純粹順手拉她一起走。
她仍然覺得這樣不好。
哪吒只是微微垂眸,他附首看向地上眾人。
雲端上,刻意睥睨著敖烈,哪吒的眸色帶上幾分漫不經心的輕嘲和挑釁。
“哪吒?”時青尋又喚了一聲。
“好。”面對她,哪吒極少直截了當否決她的需求,總佯裝很溫和乖巧。
他頷首,隨之也將猶如無意搭上她腰身的手鬆開。
但他的視線並未離開敖烈身上。
那個尚未變回白龍馬的錦衣少年人,哪吒眼見著他錯愕一瞬,望向自己的目光又逐漸轉為憤怒與不甘。
——這隻會讓他心中更加暢快,以至於很快勾起唇,“諸位,告辭。還有,敖烈,你師父正站著等你……”
“為何你還不變作白龍馬?”他微微偏頭,彷彿真是疑惑。
“你——”僅一句話,敖烈憤怒極了。
時青尋一下發覺了不對,連忙出聲制止哪吒。
“人家師徒之間的事,我們別去說這種話。”
小白龍這一路褪鱗去角,化作白馬馱唐僧去取經,是觀音菩薩給予他磨礪的機會,往後去西天,這便成了他的功果。
至於哪些時候他需要化為馬,哪些時候可以化作人,這是他們取經團自己要商量的事。
時青尋自覺自己和哪吒都是外人,時而有機會能幫取經團一把就幫,幫不了陪陪也可以,或者像這次一樣受邀當npc,但人家團隊內部怎麼分工,這不是他們好摻和的。
她開口有些急,語氣也有些衝。
哪吒頓時露出一點委屈又脆弱的神色,含著剋制,壓低了聲。
他又將視線轉到她身上。
“青尋,我只是疑惑。”
“……”
“若你不喜,我不再多嘴。”
雲間的風比地上大,清風鼓動著少年翩翩的衣袂,白衣若清麗的蓮,輕薄的衣料很容易勾勒出他清瘦而勁挺的身線,仿若遺世獨立。
精緻到過分的臉龐,只看他安靜頓首時,總還有一絲壓抑的脆弱。
時青尋沉默了一瞬。
少年一路而來,都是少言寡語的。
他其實已經鮮少摻和取經人的事,比她要人淡如菊得多,始終保持著一個吃瓜者該有的態度。
這次撞天婚她才看出,他原來也是會有一些感興趣的事,還會很主動去和別人互動。
——實在是他平日裡看起來太生人勿近了,所以,哪怕他去說一些“要和她在一起”的這種話,她還是會覺得有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如今,哪吒只是在參與撞天婚活動後,有了一些自己想問的疑惑,她卻制止……
雖說她是覺得他這話有可能挑起一些矛盾,但仔細想想,也不該說他說的那麼絕對。
“青尋?”
“……沒有,我沒有叫你不能說話的意思。”
或許是他詢問的物件是敖烈,她擔心他們沒有真的冰釋前嫌,才有點敏感,覺得古怪。
少年卻輕輕抿唇,仍像是小心翼翼一般,他抬眼看她,又道:“我真的並非有意問的,別生氣,好不好?”
“我沒有生氣。”時青尋在心裡嘆了口氣。
這麼在意的樣子,她在他心裡難道是個氣筒子形象?
心起的古怪一下子被對方可憐的口吻壓過去,她沒再多想,低下頭去和取經人再次告了別,便一心準備迴天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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