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澗,三太子除妖時丟下潭水的妖屍頭。三太子未和你說嗎?”
哪吒:……
“妖物亦是天地靈氣造化成精,只是之後修煉門路各有不同,三太子殺的妖都修為高強,我吞食後,煉化為己身靈力,才得以那麼快恢復記憶。”
“這……”時青尋語塞。
“離開鷹愁澗時,我覺得不捨,乾脆以這些骷髏留作紀念。”沙僧解釋著,“說起來,彼時我日日期待著三太子丟妖屍哩——”
“……”
“捲簾。”少年打斷了他的話,語氣微沉,又有一絲掩飾不住的窘,“唐僧還在等候,還不快快結好繩結,你師徒儘快渡船去。”
當初少年遮掩的事實,此刻被“大大方方”的沙僧直接點破。
他並不開心,甚至心下有一分忐忑,為何他總做不到盡善盡美,無法在時青尋面前展露最好的一面。
是因為他本身就命中犯煞,因而不配良善麼。
忽然,他聽到時青尋輕笑了一聲,她順著他的話對沙僧道:“是的,唐長老還在等,咱們快點弄好吧。”
哪吒一怔。
她言罷,便俯下身替沙僧一起搗鼓繩結,就是有點不想碰到骷髏頭。
就這樣忙活了一會兒,弄好之後,唐僧等人向她告別,打算繼續往西而行。
木吒也未久留,眼看觀音交待的事已經做完,他最後看了眼哪吒和時青尋,騰雲離開。
“青尋……”
而始終站在時青尋身邊的哪吒,他望著木吒離開的背影,心有躊躇。
時青尋頓了頓,“怎麼了?”
哪吒在思考。
才與時青尋起了爭執,若此刻迴天庭,她定然是徑直回瑤池,不會再與他過多說話。
木吒的到來讓他心有不安,千年前親人的冷漠忽視歷歷在目,他憂慮自己不在的時候,會讓木吒趁機而入與時青尋說什麼。
昔年他們將他囚禁,對他避之不及。
千年後,會不會又一次去和他珍視的人說起往事,讓她也對他……
“哪吒,怎麼了?有事直說。”時青尋靜靜等了一會兒,見他毫無開口的意思,不由無奈地嘆了口氣。
她是個開門見山的性子,看不得別人這樣扭扭捏捏的。
“……你還想陪一陪他們麼?”
“誰?”
“唐僧師徒。還是說,即刻迴天庭——”
聽他又這樣突然提起近乎與他無關的事,時青尋端正了神色,仔細觀察他的神色。
“你總是問我想做什麼。”
“……”
“那你呢?你想做什麼,你想不想陪?”
少年眼皮微顫,也抬起頭看她,似乎有一些迷茫,“我?”
“嗯。”時青尋點頭,“你,你心裡想陪嗎?或者我換個問法,陪他們再走走這個提議,是你在揣測我的想法,還是你心裡也有這個念頭?”
不是當真想作陪唐僧,而是當真想作陪時青尋,如此說來,到底算不算想?
少年有點糾結,但面上已經不動聲色答了,“見之西行路有趣,我想再看一看。”
時青尋:……你最好是。
單單觀察他,是很難從這個捉摸不透的少年面色上看出什麼的。
她想通了這件事,心裡無奈嘆了口氣,只得道:“我就當你想了,既然你想,我們再走走吧。”
西遊取經團都走了有一會兒了,時青尋往流沙河看去,寬廣的河面一眼望不到頭,還好就往西走,準沒錯。
追上去應該不會很久……
“青尋。”哪吒忽然又喚了她一聲。
“嗯?”時青尋一頓。
又怎麼了這是。
“方才的事,你不生氣嗎?”
時青尋花了一小會兒,才反應過來“方才的事”是指哪一件事。不是他和孫悟空互懟,不是沙僧無意暴露那些妖屍果然是他故意丟的——而是,他在袒露往事時,刻意欺騙了他。
實話說,這種行為和敖丙的隱瞞,區別不大。
或者說就是沒有區別。
時青尋本該惱火的,她原本是打算趁那個機會,和他好好敞開心懷說說以前,他卻那麼不坦誠,甚至在他答應了她不會騙人的前提下。
可是……
“當然生氣啊。”她道,“所以我最後一次提醒你,不要再騙我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