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一小會兒,最終,還是聽話地將手抬了起來。
下一刻,時青尋攥上他的手腕。
不同於他略顯冰涼的體溫,對方的手柔軟而溫熱,是他一貫貪戀的暖意,惹得他的指尖輕顫。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又開始叫囂著某種怪異的欲/望。
在無知無覺中,時青尋早已習慣了向他靠近,他心中本該是欣喜的,是歡愉的,這是他祈望了千年的事,在終於快要如願所償的時刻——
他的渴望,卻驀地無限放大。
等不及了,好像一刻都等不及了。
這點觸碰如何夠,這點關懷如何夠,他妄求更多,她本該就是屬於他的……
“看上去大好了。”時青尋正細心觀察著他的傷勢,若有所思道。
少年的手很白皙,略微清瘦,可又是一雙極有力量的屬於武將的手,雖是左手,往手掌看,還有不少練武留下的繭子。
她嘗試著摸了摸他手上的傷痕。
皮肉已經差不多痊癒,只餘下光滑的紅痕。
哪吒猛地抽回了手,眼皮顫了顫,“……已經好了。”
被她摸過的手腕殘留餘溫,他將手背去身後,細細回味感受,心中的悸動越發明顯,叫囂的欲/望越發強烈。
這一切,在時青尋看來,只覺——
他怎麼還是一副被欺負的小嬌花樣子。
她有些納悶,也因他這過於大驚小怪的動作略有些難為情起來,叫自己別多想,她從袖子裡掏出縛妖索來,遞給了他。
“喏。”
哪吒錯愕了一瞬,輕輕眨眼,“……如何在你這裡?”
他還好意思說,合著丟三落四是真沒發現。
“早前我們吵架,你的法器被紅孩兒偷去了,上回我在號山就發現了,但又一下把這件事忘了,也沒記得與你說。”她解釋道,“你這不是在靜養麼,我近來也沒什麼事,就去了趟珞珈山。”
哪吒似乎還在出神,他一下沒有將縛妖索接去,時青尋乾脆直接塞進他手裡。
他這才乍然回神,問了一句:“你去找紅孩兒了?”
“是啊。”
時青尋抬眼,彷彿見到了少年的眼神沉了一沉,可再眨眼,又像是看錯了。
“我去幫你拿法器啊。”因為他的語氣起伏不大,所以她真的沒察覺他心情的些微變化。
另一邊,實際她自己心裡也藏了事,短暫沉默後,她難得有幾分忐忑,輕聲道:“還去…拿了另一樣東西給你……”
“什麼?”哪吒問道,垂眸看她。
有一點赤色光華自她手間閃過,時青尋再抬起手時,那頂精美絕倫的蓮花冠便出現在她手裡。
特地在西域找的紅寶石,經打磨後耀眼而澄然,片片花瓣舒展開,栩栩如生,似一株永不凋零的紅蓮。
“——送你的禮物。”她將蓮花冠遞到他眼前,眼中隱有笑意,“希望你會喜歡。”
哪吒有一會兒沒說話。
他不自覺微睜著眸,光華璀璨的紅寶石便映入他的瞳仁裡,似竄動的火焰,帶來勃勃生機。
只是放在他漂亮的臉蛋邊上,就顯得這麼配,時青尋心想著,要是帶上得多好看啊。
“就是你今天沒束髮。”她輕咳一聲,掩飾些許的難為情與激動,“不然還可以戴上看看怎麼樣……”
“你替我束髮,好不好?”他忽然道。
漂亮蓮花
所有忍不住滋長的惡念,貪婪的慾望,掙扎而搖擺不定的想法……
在西蓮苑中,久久浸泡於蓮池中,也得不到半分消減。
甚至於見了她,怪誕而荒謬的想法一個又一個冒出來,佔有的慾念需要無數理智才能剋制,他背過去的左手早已握緊,右手上的纏金蓮也深深扎進他手臂,帶來了無盡的痛意。
可這一切,在她笑意盈盈遞給他禮物的時刻——
忽然都不甚在意了。
“我……”時青尋雙手垂下,難得有些無措,“我不太會束髮誒。”
他想說那便算了,理智仍在的時候,他從來不希望為難她。
可才啟唇,時青尋又道:“但我可以試試——要是束得不好,你別介意。”
她自己的髮型也比較簡單。
不似其他仙子會梳繁複髮髻,帶許多精巧飾品,由於不是正統古代人,她總怕搖頭晃腦的時候把首飾甩掉。
——那可都是真金白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