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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蘇影醒來時發現自己側臥在衛笙寒懷裡，額頭虛虛貼著他的下巴，眼前是肌肉強健的麥色胸膛。他的胳膊半摟著她，搭在腰側，大臂緊緊纏著一層新包上去的紗布，底下滲出少許幹血漬。按照他的恢復力，哪怕有傷，下面的傷口恐怕已經快要痊癒了。
&esp;&esp;她翻身仰臥，抬起快被紗布纏成饅頭的左手，打量一眼，放回原位。有人替她換過衣服，一件棉布長袖襯衫。嘴巴乾燥苦澀，眼皮沉重，彷彿黏在眼瞼上。
&esp;&esp;體溫尚處於低燒的程度。黎明時分，喧鬧的人群曾短暫地將她吵醒，但此刻已安靜下來。清理喪屍的隊伍大約出發很久了。會不會已經是中午？
&esp;&esp;“怎麼不問我為什麼在這裡？”
&esp;&esp;他的聲音跟講了很久話似的一樣低啞。
&esp;&esp;蘇影露出疲憊的笑容，好像在說，事情太容易看透：“我怎麼了？”
&esp;&esp;你覺得冷。衛笙寒想。無論蓋幾層被子，身體都在不斷地輕輕抽搐，就像做夢時的反應，但面無表情。
&esp;&esp;顧瑾大半夜過來找他。喪屍皇跟冰塊一樣冷，當然也暖不熱另外一塊冰。他忍不住思考自己是不是表現得太軟弱可欺了。但她直愣愣躺著發抖，慘白得像一輪窄月，讓人看不過眼。當男人身上的熱量傳遞過去後，顫抖逐漸止息。女人的表情還是沒有變化，只是攥成拳頭的右手鬆開了。
&esp;&esp;“沒什麼。”他說。
&esp;&esp;蘇影抬起頭，聞了聞他的頸窩。一股微弱的酒味。還有另一種毛皮似的暖洋洋的氣味。
&esp;&esp;“至於飲酒壯膽才願意抱我嗎？”
&esp;&esp;衛笙寒無言，起身要走。
&esp;&esp;“笙哥……”她把毫無力氣的手指搭上他的腕，做出阻止的手勢。
&esp;&esp;他捉住她另一隻手，避開斷折的位置，表情在皺眉和嘲諷之間徘徊：“我以為你會更機靈點，別去招惹喪屍皇。”
&esp;&esp;“這個嗎。”她垂眼，又抬起來，“和我對你們做得事相比，這又算什麼？”
&esp;&esp;“……確實什麼都算不上。”衛笙寒自嘲一笑。
&esp;&esp;“那就別在意。”蘇影理所當然地摟住他的腰。“再躺一會。”
&esp;&esp;男人沒有順從她的舉動，兩指捏著她的下巴，打量那幅仍疲倦不堪的模樣。昏睡一天兩夜，他一度聽不見她的心跳，從而陷入驚恐。
&esp;&esp;你身體到底怎麼樣了？他心裡想著，嘴裡說出來的話卻變成別的語句。
&esp;&esp;“再躺？人們都在等你安排計劃下達指令，大領導。”他說。“而且，你全身都是喪屍的味道，很難聞。”
&esp;&esp;“顧瑾沒有喪屍的味道。”蘇影說。她接著嘆了口氣，試圖推開他起身，臥床太久，左側小腿剛踩到地面就一陣痙攣。
&esp;&esp;衛笙寒從背後撐住她的身體：“別動！”
&esp;&esp;她看他一眼：“只是抽筋而已。”
&esp;&esp;“叫你別動。”他極力壓抑語氣，兩隻手包住她的小腿，從上往下，用拇指慢慢按開繃得死緊的腿筋。指下面板微帶灰色，白得透明，她冰冷的面板在他手心裡漸漸變暖，被小心地摩挲著。
&esp;&esp;beta的頭垂在她面前，褐發蓬亂如稻草。女人抽出一隻手，放在他的後頸上。他能感到那隻手輕輕地在那兒摩挲。它是暖的，但放在他的面板上則顯得很冰涼。她低下頭，發現自己雙唇的溫度也比他面板的溫度來得低。覺得很有趣似的，笑了起來。
&esp;&esp;“笙哥。”
&esp;&esp;女人用飄忽不定的軟聲喚他，今日第二次。這種佯裝出來的甜蜜，吞下去會變成穿腸的毒藥，變成一把有鋸齒的刀，攪得胃部不得安寧。
&esp;&esp;衛笙寒掙扎著讓自己的聲音平緩一些：“別碰我。”
&esp;&esp;她的手滑下來，貼著他長出青茬的下巴，撓了撓：“笙哥，臉抬起來，讓我好好看看你。”
&esp;&esp;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