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客觀性，但同時心中對自己行為累積的厭惡捲土重來：為了晨曦計劃，她變得疲憊又骯髒，滿手鮮血，矛盾重重。
&esp;&esp;蘇影始終有種預感：這個企圖挽救人類的計劃不過是徒勞的空想。
&esp;&esp;一眨眼的功夫顧瑾就將蘇影攬在懷裡，將雙唇用力壓在她的雙唇之上，速度快得驚人。和女人軟綿無力的四肢不同，喪屍皇的雙臂像鋼筋一樣將她緊緊圈住。
&esp;&esp;男人的吻冰涼似雪，有一種淡淡的鐵鏽味，蘇影將手抵在他的前胸，掌心貼緊那些凹凸不平的疤痕。他心跳不存，體溫低得失常，卻不是絕對冰冷。
&esp;&esp;他的吻讓她雙眼發澀，喉嚨灼痛。顧瑾一點一點撕開她的唇瓣，從齒間發出甜膩快樂的聲響，蘇影在一片朦朧中注意到他只有一隻眼睛是清澈而富有神采的，左邊的那隻渾濁無光，已徹底失去視力。
&esp;&esp;為什麼沒有恢復？是因為被拋棄在喪屍群裡之前，就為保護她而失明的緣故嗎？
&esp;&esp;顧瑾放開她綻裂了好幾條血口的唇瓣，血沫染紅唇齒，終於恢復一絲人氣，讓蘇影想起幾年前那個總纏著她做愛的男人。同為alpha，顧瑾在上下位爭奪中推拉許久，認栽後也難纏得緊，不是抱怨疼就是拉著張小白臉訴苦。可是到最後，一邊抱怨一邊臉不紅氣不喘的還是他，頂著精緻如油畫人物的皮相，故意在紅腫的唇上抹她的唇釉，在她的襯衫上留下一枚枚標記似的鮮紅印痕，卻讓人很難生起氣來。
&esp;&esp;他實在像只狡詐難測的狐，若即若離又不肯交付信任，非得一把火將愛慾連著蘇影的心一塊點燃，才願吐露深沉的愛意。
&esp;&esp;一股強烈的慾望燒進血管，蘇影在心底驚歎自己竟然還剩了人類的某些情感和渴望。她摟著顧瑾的腰，無論怎麼看他都已經成了徹頭徹尾的喪屍，雖然沒有腐臭腥味，但一顆本屬於她的鮮活的心早已停止了跳動，只有復仇的飢渴。這就是條件和代價，她送他去死後又要讓他迴歸的代價。
&esp;&esp;“顧瑾，歡迎回來。真的……謝謝你。”她眼眶發熱，卻流不出淚。
&esp;&esp;很早以前，她就再也無法流淚了。
&esp;&esp;“歡迎回來，你在說什麼呢？”
&esp;&esp;顧瑾伸出右手輕輕撫摸蘇影的臉頰，接著是脖頸、鎖骨、乳房和肋骨，一直到她消瘦的臀部。手指越來越重，像是想穿過面板撫摸到她的骨頭。
&esp;&esp;“蘇影，你永遠不會明白，為了這一刻，我都付出了什麼。”
&esp;&esp;他的手接著從下往上移，指甲變得尖銳如匕首，四指併攏，從柔軟的下腹慢慢向上，一寸寸刺進肉裡。一股新鮮腥甜的血氣和身體的熱度一齊流逝，蘇影發出了一聲長長的、顫抖的痛吟，每一寸顫動的肌膚都在訴說著極度的痛苦。
&esp;&esp;顧瑾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緩緩笑了。
&esp;&esp;“影，我一直想，一直想著這件事，連痛得要死的大腦都管不上了。我……特別想看一下你的心臟，看看它是不是冷的，是不是黑的。”
&esp;&esp;顧瑾品味著順手腕淌下的鮮血的熱度，品味蘇影臉上不斷變化的痛楚。他裝作克己溫和是因為滿腦子惡念，他的平靜是為了不向心中壓抑的仇恨屈服，他的吻只是為了掩飾想要撕開女人胸膛的憤怒。
&esp;&esp;一聲呻吟過後，她就沉默下去。二人心知肚明她是為了保全復曦基地而獨自出來送死，可直到這個時候顧瑾都沒能看見一絲一毫他期盼看見的後悔或是掙扎，連沮喪都沒有。
&esp;&esp;唯有純然的欣喜。
&esp;&esp;喪屍皇的指甲再上移一寸就能刺穿那逐漸微弱的跳動。蘇影的血是熱的，是紅的，搞清楚這點的顧瑾吐出酸澀的嘆息，女人髮絲間飄散的味道牽引著他的心神，甚至讓他惱火得想要哭泣。
&esp;&esp;直面仇恨物件後，他才明白，原來推動他找回理智的不肯罷休的力量並不是復仇的渴望，而是讓人依然痛苦難堪的深切愛戀。
&esp;&esp;“喂，你不說點什麼嗎？”顧瑾自言自語似的問。
&esp;&esp;蘇影的表情好像要睡去一樣安然。
&esp;&esp;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