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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蘇影應當是在場最不害怕的人。
&esp;&esp;她被摔在更冰冷的水泥地上，偌大的倉庫裡只有一點昏黃的燈光，和兩盞憤怒的鬼火。
&esp;&esp;衛笙寒瞧著她，心裡滿溢對自己的不可思議。
&esp;&esp;這樣的一個女人，這樣一個完完全全不在意自己死活，也不在意他人死活的怪物，他究竟是如何愛上、如何將自己心肝剖出來也要救她的？
&esp;&esp;他的右手慢慢變成蒼狼鋒利尖銳的爪子，爪尖乾乾淨淨，卻可以聞到收割了無數喪屍後，再也無法洗去的腥氣。
&esp;&esp;“你是不是想問我，當時為什麼推你？”
&esp;&esp;蘇影撐起上身，喘息幾次，慢慢地說。
&esp;&esp;衛笙寒眼神奇異地看著她：“不，我早就不好奇了。”
&esp;&esp;“不好奇了？”蘇影淺笑，神情意外又不意外，眼睫低垂，偏頭劇烈地咳嗽起來。
&esp;&esp;好冷。
&esp;&esp;綿延在骨髓裡的疲憊和厭倦又一次襲上心頭，仗著易感期的脆弱肆無忌憚地侵蝕著本就接近乾枯衰微的內裡，蘇影輕輕蹙起眉頭。
&esp;&esp;“你看，就是這樣的。”衛笙寒學著她無聲淺笑，走過去蹲下身。
&esp;&esp;他太高大，蹲下來，影子也能把蘇影罩在裡面：“你總是這樣皺眉，我在你眼前，你看的卻不是我。”
&esp;&esp;“我想問你的只有一個問題，你透過我和顧瑾，在看誰？”
&esp;&esp;男人將尖銳的指甲抵在女人眉心，一點血珠很快從破口滲出來，順著臉頰弧度流到眼眶，再繼續向下流淌。
&esp;&esp;就像蘇影流出了一點血淚。
&esp;&esp;可起碼在衛笙寒的記憶裡，這個女人從未流過一次眼淚。
&esp;&esp;她像個沒有來歷的影子一樣獨身來到s市，點明要加入衛笙寒的復曦基地。不消半年功夫，蘇影就培植了自己的一方勢力，並且透過從未出過錯的計劃策略，讓基地擴張了兩倍有餘，甚至招攬隔壁城市的基地首領顧瑾，那是比衛笙寒年長老練許多的元素能力者，還是個alpha。
&esp;&esp;他們先後折服於蘇影的人格魅力，又拜倒在她裙襬之下。她像是永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要做什麼，每一個建議都恰到好處，每一次險象迭出之際都能冷靜異常地找出脫困之策。
&esp;&esp;她是鬼才，是天賦強大的精神能力者，對敵鐵石心腸，對自己人卻體貼入微。蘇影甘於隱藏在衛笙寒和顧瑾的光芒裡，手段卻比他們更像個標準的梟雄。
&esp;&esp;所以他們也先後死在蘇影手裡。
&esp;&esp;顧瑾是四年前死的，同樣是喪屍暴動。兩個人出去，一個人回來。衛笙寒原本只是心痛於兄弟也是情敵的死，現在卻只覺無比心寒。
&esp;&esp;“我沒在看誰。”
&esp;&esp;蘇影有點疑惑地回答。
&esp;&esp;“騙子！”
&esp;&esp;衛笙寒出離憤怒。
&esp;&esp;“你以為我這半年來什麼都沒做？”
&esp;&esp;“l市，晨曦計劃。我一直以為你那個狗屁計劃真的能讓復曦基地節節發展，其實只是紀念你的老情人罷了。”
&esp;&esp;“晨曦計劃，陳曦，真好啊，如果不是我跑去調查，真不知道你結過婚，要的還是個高貴的oga……然後你知道我發現什麼了嗎？那個處處為你著想的oga，結果也不過和我，和顧瑾一樣，被你推入了喪屍群！”
&esp;&esp;女人瞳孔微微收縮，裡面細碎的無機質的金淌過一抹不甚明顯的冰涼。
&esp;&esp;衛笙寒只是笑。
&esp;&esp;“蘇影，你的名字真襯你，又陰暗，又讓我噁心。”
&esp;&esp;衛笙寒第一次看到眼前的女人如此痛苦，幾乎是帶著快意說出這句話。
&esp;&esp;她臉上浮現出被劇痛扭曲的表情，淡如輕煙的眉眼緊緊鎖在一起，冷凝的雙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