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烏鴉,畫面頗為陰森。
就在剛剛,夏雲思都說不清楚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她就只感覺四周湧來一股黏膜感,眼中能看到的景物就只有一片五彩斑斕的氣泡,當她目光所視重新恢復正常時,本應該站在自己身旁的寧修已經不見了蹤影。
連帶著一起消失的,還有大殿裡那兩頭黑風、一頭黑虎和一頭食鐵獸。
……
步入白霧之中,目光可見範圍瞬間就變得越來越少,寧修只能看清楚五步以外的地面,再往前走去,每一步都蘊含著未知的危險。
誰也不清楚這大霧裡究竟是一個什麼情況,是否有邪祟存在,數量又有多少。
寧修有金鐘護體,心裡倒是多少有些依仗,除非真是碰到了很強的邪祟,否則根本不可能破開他的金鐘護體。
嘀嘀噠嘀噠噠噠!
大約深入霧中數百步以後,寧修就聽到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陣極其熱鬧的敲鑼打鼓。
其中甚至還有嗩吶的高昂吹奏,充滿了歡慶和喜樂。
之前在朝天都的時候,寧修聽過這種陣仗,那是有人迎親時才會搞的一套。
在這陰氣森森的地方,能有人迎親?
當即寧修就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尋了過去,現如今被困在這種地方,耗下去只有死路一條。
唯有找到金照寺凶神,剷除掉對方才有逃出去的可能。
而生活在此地的邪祟,搞不好就知道寧修想要的答案。
隔著大霧重重,足足走了上百步寧修眼前才豁然開朗,尋著那迎親的樂器奏鳴,他竟然直接走出了迷霧區域。
只見此處下方便是一塊山坡,而在山坡之下,一支數十人的迎親隊伍正走在道路上,看他們隊伍裡的樂器手敲鑼打鼓,喜氣洋洋的樣子,當真與普通百姓無異。
迎親隊裡的每個人身上都穿著紅豔豔的衣裳,而坐在高頭大馬上的新郎官更是春風得意馬蹄疾,表情充滿了愜意。
“咦?怎麼會…”寧修的神情突然間變得無比詫異,他用靈目觀氣術檢查過了,這群人身上竟然沒有一絲邪氣,竟完全就是一群再正常不過的百姓。
在這種地方,百姓?迎親?
整件事情充滿了詭異和匪夷所思。
為了解開心裡的疑惑,寧修當即從山坡上衝了下去,直接來到迎親隊的最前方,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籲!”
見竟有一個人從山坡上衝下攔路,新郎官連忙拉住馬兒韁繩,將其喝停。
待他看到來者竟是身著玄銀鎖甲的伏魔尉後,立即翻身下馬笑道:“小生見過大人,不知大人攔路有何貴幹?”
“你們,這是要去哪。”寧修問道。
“回稟大人,小生從京州而來,準備前往南江城迎親,接我那未過門的新娘子。”新郎官如實答道。
南江城,雲澤州的州府,這一點倒是沒有任何問題。
不過問題就在於這群人又不身在雲澤州,再怎麼走都是徒勞,無濟於事。根本沒辦法抵達到南江城的,難道他們就不知道自己此時究竟身處於什麼境地。
看了看一身嶄新服飾的新郎官,以及後方那些滿臉不明所以的迎親人員,寧修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便問道:“你們這一路上,可留宿過金照寺?”
新郎官笑道:“確實留宿過,大人怎知道的?前幾日路上大雨,我等便躲進金照寺避雨,待天晴了才離開,可那都是好幾天前的事情了,大人真乃神人也。”
這群人竟自以為自己離開了金照寺,此時正在前往南江城的路上,卻不知自己一開始就已經被困於金照寺內,從未離開過半步。
想來金照寺牆上那麼多副的壁畫當中,必有一副是這支迎親隊伍。
他們被神不知鬼不覺的困在了壁畫之中,永遠的重複著迎親趕路的動作,而自己卻始終無法察覺到這種重複性的行為。
如此可怕的神通能力,讓寧修莫名有些心裡發毛。
那這群人到底是算死了還是算活著呢?又或者以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形態永生被囚禁於壁畫當中。
寧修突然說道:“我問你,現在是何年?”
新郎官直接毫不猶豫的回答道:“太武四十二年,怎麼了嗎大人。”
寧修表情無比複雜,看著這支迎親隊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這群百姓,竟然是四十多年前的人。
他們被困在這座金照寺的壁畫裡,足足長達四十餘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