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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想到這裡，腦子裡閃過一絲絲的畫面，不易察覺，又讓人抓不住。
&esp;&esp;這畫面很是眼熟，他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在哪裡見過，但就是覺得熟悉。
&esp;&esp;而且，看見這畫面的時候，他心裡也難免堵得慌，很是不舒服。
&esp;&esp;陸司乘站在他身後，看見他站在門口，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還是沒忍住，從炕上起來，走過去，在身後環保住了他的腰。
&esp;&esp;段凌風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轉瞬即逝間，他預設了陸司乘和他的親近，沒有推開他。
&esp;&esp;陸司乘沙啞的嗓音，在他耳畔響起:“一大早上站在這裡幹什麼呢？又在胡思亂想嗎？還是看見了什麼？”
&esp;&esp;段凌風將剛才的事情說給陸司乘聽，陸司乘聽完，皺了皺眉，沒說什麼，只是告訴他，別胡思亂想。
&esp;&esp;眾人在一陣吵吵鬧鬧聲裡，全都睜開了眼睛，爬起來出了門。
&esp;&esp;前面的房子已經弄得差不多了，除了那個所謂的佛像還沒有出現，其他的，都被玩家們累死累活的弄完了。
&esp;&esp;房子裡，幾個婦女對著土炕上放著的牌位拜來拜去，嘴裡一直嘟囔著:“一舉得男，一舉得男，婆母菩薩保佑。”
&esp;&esp;張連看著這一村人得德行，陰陽了兩句:“就這樣的破地方，一舉得男還能怎麼樣？還不是一無是處，窮鄉僻壤裡，有再多的孩子，那也只是讓他們來遭罪。”
&esp;&esp;是誰？是誰也說過同樣的話？
&esp;&esp;段凌風不知不覺間，已經僵硬成了一根木頭。
&esp;&esp;“菩薩，請賜給我們一個男孩子吧，女孩子有什麼用？長大了還不是要嫁給別人，是個賠錢貨。”
&esp;&esp;是誰？是誰說了這樣的話？
&esp;&esp;“生了生了，真的是個男孩，不是，這腿上什麼玩意兒？這麼噁心，胎記？還是人臉形狀的。”
&esp;&esp;“什麼？他把他妹妹吃了，就在肚子裡？這孩子不能要，他就算是男孩又能怎麼樣？他吃人啊，這還沒出生，就把另一個孩子給吃了，長大了我們還能活著嗎？”
&esp;&esp;“再生一個吧，再生一個吧。”
&esp;&esp;小小的孩童站在馬路中央，看著坐上車，跑的越來越遠的兩個中年人，一臉茫然，不知所措。
&esp;&esp;他四下裡望著，馬路上沒有一個人，沒有一絲的亮光，除了剛才那對夫妻開走的車有燈外，四周都是黑漆漆地。
&esp;&esp;“別睡，你別睡。”是誰？在我耳邊輕聲呼喚我。
&esp;&esp;那手好溫暖。他不由自主，將頭貼過去，汲取著，貪婪地汲取。
&esp;&esp;“媽媽，他醒了，他長得好漂亮，我長大以後，要讓他當我媳婦。”
&esp;&esp;他被人抱在懷裡，迷迷糊糊地，聽見有人在他耳畔這樣說。
&esp;&esp;他很想告訴他，自己是個男孩子，不能做他媳婦，他將來也會娶媳婦。
&esp;&esp;身旁的中年女人聽了這話，倒是先笑了，道：“可他是男孩子啊，怎麼做你媳婦？”
&esp;&esp;男孩想了想，皺著眉思考了一會兒，才說：“男孩子就不能做別人媳婦嗎？我覺得喜歡就是喜歡，性別倒也不用卡得太死。”
&esp;&esp;這把中年女人給逗樂了，她沒再繼續說什麼，而是將他接過來，抱在自己懷裡，說了一句：“那就是你的事情了，媽媽只負責把你生下來，將你養大，教你做人的道理，教會你一切生存的本領，其餘的，等你長大之後，那就是你的人生了，媽媽不過多幹預。”
&esp;&esp;男孩笑了笑，領著女人的手，漸漸走遠了。
&esp;&esp;懷裡的他睜開眼睛，看著漸漸變亮的天，看著周遭變得不一樣的景色，看著自己慢慢長大，慢慢變樣的整個人，看著眼前的人，似乎忘了什麼。
&esp;&esp;對啊，忘了什麼呢？
&esp;&esp;誰在我身邊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