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燁拿起望遠鏡，用淡漠而低沉的聲音，告訴張戈：“保……住……獨……立……團！”
僅僅幾個字，讓張戈如遭雷擊。
這幾個想表達什麼意思，回應證實了他的試探。
一切都是李燁有預謀的，真的故意的！
很合理，明明知道的答案，被證實之後，又無法接受。
隨即，李燁已經不說話了，拿起望遠鏡，又繼續看向陣地兩邊。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張戈悟了。
李燁說的保住獨立團，並不是說在喪屍進攻中保住獨立團。
而是在軍部的整編中，在反動派面前，保住獨立團！
經過星火計劃派遣上千名老兵下放各地，又在安全區與喪屍死磕了幾個月，還派遣了教導員到各地獨立營，以及各地的區域指揮部。
軍部累計失去數千有戰鬥力的戰士，已經兵力嚴重匱乏，正是虛弱期。
這個時候，調獨立團來，還會讓獨立團回去嗎？
答案是不會！
接下來獨立團只有兩個選項！
要麼被打散整編，分別進入三個主力旅，彌補各旅戰損之後的兵員不足；
要麼直接收編成一個主力團，可能會有番號。
但是！
人員架構上，肯定不能再是張戈想怎麼任命，就怎麼任命了。
上到團長，下到營連長，都可能被重新選任。
無論哪一種情況，對於張戈，李燁，孫嘉陵，以及很多人來說，都不能接受。
因為，他們心中那個J縣獨立團，等於沒有了。
所以，李燁一開始就將所有的主力，全部帶了出來。
收到調令的時候，絕對不能藏私！
否則，就給反對派攻擊的理由，說不定剛到牌鎮，就面臨整編！
緊接著就是拼命，要打狠仗，打硬仗，打出獨立團的戰鬥力，打出上到團長張戈，下到班排長，還有基層士兵的血勇！
這樣的獨立團才會被尊重，才能拿到番號，不被拆分。
最後就是自殘的一仗，孤軍守陣地，血戰不退！
這樣的指揮官，搭配這樣計程車兵，才能是一支強悍的部隊！
仗打得越慘烈越好，活下來的人越少，底層戰士對團部指揮的依賴度越高，更容易凝聚。
那些心向獨立團，親近張團長的人，自然越不會走，上級也攆不走。
這個時候，哪怕是軍部的反對派，也不可能太過分。
那麼，獨立團就保住了！
這一戰打完，獨立團哪怕戰損再大，對李燁來說，反而更值得。
因為，他心中的獨立團保住了！
張戈聽懂了李燁的意思，很快從驚駭中恢復。
張戈自認為也不是什麼好人，與李燁一樣，也想保住他們心中的獨立團。
但是，他做不到李燁這樣，連到死都追隨自己的戰士都能大量放棄，親手將他們送到絕地，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衝入屍群，一個個消失！
“有必要嗎？
獨立團沒了，可以再建。
人沒了，可就真的沒了！”
張戈沒有贊同李燁，但也沒有立刻反對。
拋開任務，拋開各種大義，局勢不談。
他們的目的並不衝突，只是兩人選擇的方式不一樣，能接受的戰損不一樣。
張團長可以對暴徒下殺手，也能對僱傭軍和二鬼子下殺手。
但是他不能接受，親手將一群把命交給自己的戰士，推向死亡！
張戈還有底線，身為獨立團最高指揮的底線！
然而，李燁沒有。
他可以推一推眼鏡，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將任何人都推向絕地！
李燁說過，他殺人，不需要用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