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爺。”這時,羅夫人說:“再加一個人吧。”
謝彧納悶:“加誰?”
羅夫人:“在鳳麟名字的左邊,再加一列。就寫:元配徐氏,指腹為婚,幼卒。”
元、配、徐、氏?
徐婠看了羅夫人一眼。
原來,她還記得這門婚事?
她以為自己死了?
謝彧明顯也記得,恍然大悟的樣子,卻又面露難色,說:“這樣,徐婠可就成了繼室。”
羅夫人看向徐婠,有些歉意,但異常堅定地說:“婠婠,鳳麟曾經有過一樁指腹為婚的婚事,只是那孩子早夭了。她的父親跟國公爺是結拜兄弟,她的母親跟我是閨中好友,且他們夫婦對我和國公爺都有大恩,所以……我等會再與你細說好嗎?”
徐婠乖順地點頭:“我相信母親這般安排,自有道理。”
羅夫人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
於是,謝彧又在謝鳳麟名字的左側,寫下了“元配徐氏,指腹為婚,幼卒。”的字樣。
“真巧。”這時,大奶奶突然懷疑地看向徐婠,“三弟指腹為婚那位,也姓徐?而且我聽說,三弟妹來京,也為尋找指腹為婚的未婚夫?”
給她這樣一說,眾人看徐婠的眼神都有些不同。
徐婠心頭緊了緊。
沒想到,羅夫人居然會突然提起這個來。
她還不能暴露身份......
“不是的。”然而,羅夫人卻肯定地說:“婠婠不是鳳麟指腹為婚那個徐氏,只是湊巧都同姓,又湊巧都有個指腹為婚罷了。我那位好友,才生下孩子一個月,就遇到了兵亂,母女俱亡,還是我給收的屍。”
大家聽到羅夫人這般說,方才放下懷疑。
謝彧寫完剛放下筆,謝鳳麟突然問:“父親,能不能把凝煙的名字也加上去?”
謝彧面露難色,看向羅夫人。
羅夫人黑沉著臉問:“凝煙是誰?”
謝鳳麟把小鳳仙推到前面:“就是她啊!娘,凝煙是我喜歡的女子,我不想委屈了她。”
“她不是萬花樓的小鳳仙嗎?”羅夫人故意埋汰他,“怎麼又成了凝煙?”
謝鳳麟:“凝煙是她落難以前的本名。”
羅夫人冷笑:“昨天婠婠的話你不都聽到了?她只能做賤妾,賤妾沒有資格上族譜!”
“徐婠說了不算!”謝鳳麟力爭說,“是兒子納妾,又不是她納妾!難道兒子連這點小事也做不了主嗎?”
周老太太搶在羅夫人前頭開口:“能做主!你是咱鎮國公府的世子,你做不了主,誰還能做主?羅氏,不是我說你,就一個妾室而已,多大點事!值得從昨天鬧到今天?我麟兒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說喜歡個丫頭,多難得啊!祖母同意了!就加個名字吧!”
羅夫人沒好氣地說:“把一個妓女寫進族譜,您不嫌丟人,我還嫌呢!”
周老太太:“她不已經是良籍了嗎?還給找了個秀才做爹,你們看我麟兒多會辦事?”
羅夫人恨恨瞪了謝鳳麟一眼,只恨不得打他一巴掌。
謝鳳麟卻撒起嬌來:“娘,求您了!我給您跪下!”
他拉著小鳳仙一起跪在羅夫人面前,還跟兩個哥哥求助:“大哥二哥,你們都幫我求一求娘。
謝俊向來能言善辯,自從接管了生意以後,更是能把黑的說成白的:“母親,兒子覺得,三弟已經成家,不是小孩了。很多事情,要讓他自己做主才是。”
謝鳳麟扯著嗓門喊:“是啊是啊!娘,我已經長大了!”
羅夫人被他幼稚的樣子氣得無語。
謝儉不僅是個舉人,還在朝為官,比弟弟們都顯得成熟懂事多了。他語重心長地問:“三弟,這位凝煙姑娘,昨日宴席上的人許多都認得她,你就算給了她一個假身份,別人都知道怎麼回事,少不得背地裡說你不自重。你可想好了?”
謝鳳麟:“大哥,我都想好了。紅塵滾滾,知音難覓,別人愛說什麼說去!我絕不因為那些不相干的人,委屈自己心愛的女人!”
“你給我閉嘴!”羅夫人怒道,“你再說,我這就讓人把這禍害打出去!”
謝鳳麟一臉委屈地扯扯謝彧的衣襬:“爹,您說句話啊!”
謝彧一臉無奈,轉而跟徐婠說:“徐氏,鳳麟被他祖母慣壞了,向來想要什麼,就必須要得到。你心胸也放寬廣些,我跟你保證,你正妻的位置,無人能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