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園。
周老太太就把下人也都趕走了,獨留謝彧,問:“還有辦法嗎?”
謝彧搖頭:“懿旨已下,還能有什麼辦法?”
周老太太恨聲說:“太后吃飽了撐得?亂做什麼媒?她不是有病麼,怎麼還不去死!”
“娘!”謝彧吼她,“小心禍從口出!”
周老太太:“人都趕走了嘛!就我們母子兩個,有什麼不能說的?你想想娘說得對不對?如果不是太后,咱家怎麼會娶了徐婠那個喪門星?自從她進門,家裡是一樁事連著一樁,現在又整出這事,我德兒那般喜歡張家老六,這會不知道哭成什麼樣了!我的心肝兒公主啊!只要一想到,我這心裡就揪成一團……”
謝彧心裡也揪成一團,眉頭緊皺。
“能不能想辦法把那老太婆弄死?那老太婆要是死了,徐婠就沒有靠山了!我還不是想怎麼搓她就怎麼搓?她哪裡還敢跟我們嗆聲?”周老太太繼續挑撥,“而且,沒了太后,沈家也就沒了最大的後臺,那沈淑妃的二皇子,對咱三皇子的威脅也小了很多嘛!”
謝彧沉默片刻,說:“娘,這些話,但凡透出去半個字,你我都難逃一死。兒子就當沒聽過,以後,切不可再提。”
周老太太不情不願地應了。
離開杏園,總管趙守安在園子裡迎著謝彧:“國公爺。”
謝彧:“怎麼?”
趙守安:“夫人讓把四哥兒的東西都搬去了萱堂的偏殿,說以後跟她一起住。”
謝彧皺眉:“荒唐,都八歲了,還讓他住內院?”
趙守安:“那……”
謝彧又問了一句:“夫人這會跟誰在一起?”
趙守安:“夫人帶著四哥兒和二姑娘,都在世子那邊。”
謝彧:“說些什麼?”
趙守安:“咱們的人本想跟過去,被那桑榆發現了,只得假裝有事混過去了。沒聽到他們說什麼。不過,他說看到一眼,夫人在哭。”
謝彧的神色毫無波動。
趙守安建議:“國公爺,要不您等會還是去萱堂哄哄夫人吧?哪有父親不愛兒子的,您也是為了四哥兒好。”
謝彧卻為了那道懿旨煩心不快,對羅夫人生出幾分膈應,搖頭說:“哄了十幾年,不想再哄了。”
趙守安一臉瞭然:“哦……”
“也該讓她知道知道,男人才是天!”謝彧說,“她一個女人,就該好好聽話,順著自己的夫君,否則,沒有她的好果子吃。”
趙守安一臉感同身受的表情:“是啊!國公爺過去這麼多年,忍辱負重,在她那裡受過不少委屈,如今您已經貴為國公,手握重兵,她也該明白,誰才是這個家裡的主子。”
謝彧“嗯”了一聲,說:“你把儉哥兒叫去我書房。”
趙守安:“是。”
謝彧書房。
謝儉行禮:“父親。”
謝彧讓他坐下,又讓趙守安警戒外頭,說:“最近書溫得如何?明年的春闈,有把握嗎?”
謝儉說:“必定全力而為。”
“我相信你。”謝彧拍拍他的肩膀,“你向來是最聰明的。”
“父親找我來,可是為二妹妹跟張家結親之事?”謝儉問。
謝彧:“這件事,你怎麼看?”
謝儉:“兒子覺得,這樣挺好的。”
謝彧:“挺好?”
謝儉:“張太傅不願意讓張詠逸做駙馬,若是逼他,就不是結親了,而是結仇。公主也未必幸福。”
謝彧:“我這不想著,張之黔向來最疼他那小兒子,若是把張詠逸掌握在我們手裡,他就不得不倒向三皇子。”
謝儉搖頭:“父親糊塗!您若讓他最引以為傲的兒子沒了前途,他哪裡還會真心倒向三皇子?不結仇就不錯了!像張太傅這種人,讀書是讀死了的,他不參與黨爭,你威脅不來。”
謝彧:“那依你看,就這樣挺好的?”
謝儉:“是啊!如今他跟二妹妹結了親,往後,只要好好教二妹妹,也是一樣的。”
謝彧皺眉:“靈運究竟跟鳳麟是一母同胞。”
謝儉:“也無妨,畢竟也是我們的血親嘛!只要謝鳳麟沒了,您擔心的事,也就無所謂了。”
謝彧:“嗯……行,那就這樣吧。你得空了,也去你姐姐那裡,好生安撫一下公主。”
謝儉:“好。”
謝彧:“還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