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梅宮。
戚罪和皇甫昭正在一邊對弈,一邊閒談。
“最近怎麼不見皇甫兄畫畫了?”戚罪一邊下棋,一邊隨口問道。
“快別說了,都是你們那個混賬皇帝乾的好事,不知道從哪兒傳來的訊息,說他喜歡我們主子的畫,結果一堆人跑來找我們主子重金求畫。”劍琴不高興地抱怨道,“都快煩死我們主子了。”
戚罪挑起眉,玩味一笑,打趣道:“是嗎?那要恭喜皇甫兄了,這是又多了一門生財之道。”
皇甫昭擺手道,“戚兄又說笑了,對了,上次我送給戚兄的那一幅桃花圖,不知現在何處?”
他狀似無意,旁敲側擊地想要試探打聽。
是不是戚罪將那一幅畫送給了赫連楚?
“我掛在家中書房。”戚罪說了謊,那天他隨手不知道將畫扔到哪兒,根本找也找不見了,“我看了深覺喜歡,皇甫兄可還有興趣再來畫一幅?”
“戚兄喜歡,自然可以。”就算旁人一擲千金,皇甫昭都不想賣畫,但戚罪開口卻完全不同,“戚兄想畫什麼?”
“就畫竹吧。”戚罪隨口道。
皇甫昭臉上露出微笑,最近園中翠竹盛開,他也正想畫竹。
這何嘗不是一種心有靈犀呢。
閒談之間,棋局也有了結果。
白子將黑子圍了起來。
“戚兄,你這棋藝可不太好,看來你又要輸了。”皇甫昭手執白棋,笑著落下一子。
戚罪看著棋盤,雖然他詩畫不行,但自認下棋還是不錯的。
不過,卻偏偏遇上了皇甫昭這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怪才。
“再來一局。”戚罪不喜歡輸的感覺,他一定會贏。
他和皇甫昭調換了棋子。
這一次,他執白,皇甫昭執黑。
面對戚罪如此認真,皇甫昭覺得甚是可愛,倒也樂意奉陪。
傅旭堯來到倚梅宮時,戚罪正在同皇甫昭下棋。
“皇上!” 傅旭堯顧不得太監的阻攔,直接衝了進去。
皇甫昭轉頭一看,頓時愣住了,面露訝異之色。
他是見過傅旭堯的,這是月影國大名鼎鼎的戰神。
皇上?
他在叫誰?
皇甫昭順著他的目光,投向了對面的戚罪。
是他聽錯了吧。
戚罪彷彿什麼事也沒發生,沒去看傅旭堯,只是盯著棋盤,執起白棋,落下一子。
傅旭堯上前下跪道:“皇上已經三日沒有上過早朝,請皇上以國事為重,不要沉溺於玩樂。”
聽聞此言,皇甫昭如遭雷擊般渾身一顫,雙眼瞪得渾圓,瞳孔驟然收縮,臉上滿是難以置信之色!
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定在了原地,身體僵硬得如同雕塑一般,這一瞬間,時間似乎凝固了。
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唯有那句驚人之語在他腦海中不斷迴響,震耳欲聾。
不是幻聽!
戚罪就是赫連楚?
他是月影國的皇帝?
一瞬間,皇甫昭的腦海中浮現出許多畫面。
在城外,他跪著遞降書的時候。
停在他跟前的馬蹄。
頭頂上傳來冷冽高高在上的聲音。
那人的模樣,皇甫昭無論如何也難與眼前的戚罪重合在一起。
對於身份被揭穿,戚罪的神色一如既往,完全不理會傅旭堯,像個沒事人一樣,繼續和皇甫昭下棋。
“該你下了。”戚罪見他一動不動,遲遲不落子,提醒道。
知道了戚罪的身份,聽見他的聲音,皇甫昭就嚇得一抖。
但見戚罪還是一副要繼續下棋的樣子。
皇甫昭只能硬著頭皮,拿起了黑棋。
他緊緊地盯著眼前的棋盤,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下來,浸溼了衣襟。
他拿棋的手也不由得微微顫抖著,現在的情形,他現在哪裡還有心思下棋,腦海裡一片混亂。
戚罪本來還想將這一局下完,但見對面皇甫昭緊張不安,惶恐無措的模樣,頓生乏味,再也沒了下棋的興致,猛地伸出手來,用力一揮,將整個棋盤掀翻在地。
棋子散落一地,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隨後,戚罪霍然站起身來,寬大的衣袖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起身拂袖而去。
傅旭堯見此急忙起來,跟了上去。
留下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