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中,亮著燈火。
戚罪一直在看著柳河呈上來的軍情奏報,以及邊關如今的兵力分佈。
“殿下。”阿清走上前,給戚罪披上了一件大氅,又沏了一杯熱茶,邊關夜裡冷,他怕殿下會著涼,“星桓軍今夜真的會去燒糧草嗎?”
戚罪拿起茶杯,看向阿清,“你覺得呢?”
“我覺得會。”阿清道。
“為什麼?”戚罪問道。
“因為殿下說會。”阿清只是單純地相信著戚罪所說的每一句話。
戚罪不由得笑了,“阿清,想不想上戰場?”
“想。”阿清當然是想的,他想為殿下做事。
“會有機會的。”
只是這句話,便讓阿清心中高興不已。
蘭溪谷,冷風颼颼吹著。
“將軍,他們什麼時候來啊?”一旁的小兵忍不住問道。
他們都在這兒等了大半夜了。
“老子也想知道,他媽的,說什麼燒糧草,連鬼影都沒一個,讓俺大半夜的來這裡吹冷風。”魯江想著就一肚子氣。
“那我們要等到什麼時候?”小兵問道。
“再等一個時辰吧。”魯江想著,再多等一個時辰,說什麼他也不再等了。
“將軍!”就在這時,一旁的小兵突然叫出了聲,“好像有動靜!”
“能有什麼動——”魯江不以為然地抬眼看去,臉色立刻變了。
看著那影影叢叢的火光,還真有人來燒糧草!
魯江立刻拔出了刀,等人進了谷口,立刻下令,“衝!”
瞬間,蘭溪谷飄起了戰旗,一時間殺聲震天。
“有埋伏!快撤!”辰桓軍發現中了埋伏,但已經晚了。
火光中,刀兵四起,血流成河。
辰桓軍拼死殺出重圍,想要回去,但中軍大營已被柳河率兵攻陷。
進退維谷間,只能先回師撤到天河關。
這一夜,月影軍大勝。
之前被辰桓軍打得節節敗退,這也是數月來他們的第一場大勝。
回到營帳,魯江的臉色已和前一日完全不同,臉上滿是激動的神采。
“昨晚那一仗打得太爽快了!”魯江興奮不已,望向戚罪的目光中滿是崇拜,“殿下,你真是神機妙算,他們真的打算在昨晚去蘭溪谷燒糧草。”
柳河也感到慶幸,多虧殿下早料到先機,否則糧草被燒,恐怕他們接下來的日子就難熬了。
“殿下,你是怎麼算到他們要去燒糧草的?”柳河問道。
戚罪淡然道:“很簡單,他們已經兩月未有動靜,也就是說他們一直消耗,卻沒有補充的糧草。後來探子回報,他們那邊連炊煙也沒有了,說明他們的糧草已經耗盡,接著只有兩條路走,要麼撤兵,要麼劫糧草。”
“但依照蘭溪谷的地形,他們沒辦法劫糧草回去。”柳河道。
“不錯,如果他們不想撤兵,那就只有一條路,逼你們撤兵,就是來蘭溪谷,將我軍的糧草全都燒光。”戚罪將對方的算計拿捏得很準。
“殿下心思縝密,運籌帷幄,我等自愧不如。”柳河本來也沒有將戚罪這個皇子放在眼裡,只是因為他的身份才有所顧忌,但這一刻,他是真心對戚罪感到佩服。
年紀輕輕便有如此的洞察力和魄力,不但能料敵於先,而且能果斷下令安排,兵分三路,佈局周詳,這位三皇子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將帥之才。
“三殿下,之前是俺魯江冒犯了。”魯江也是個知錯能改的坦蕩漢子,“以後,你說什麼,俺都聽你的!”
戚罪來到邊關的第一場勝仗,就令他贏盡了人心。
但戚罪卻沒有表現得太高興。
“殿下,是否還有什麼問題?”柳河注意到了戚罪的臉色,問道。
“天河關,他們是怎麼逃到天河關的?”戚罪的計劃本來應該能將敵軍盡數殲滅的,但如今卻只是將對方打敗逼退。
“大概是之前有安排後路吧。”柳河不以為意,將辰桓軍殺得死傷慘重,逼退到天河關已經是大功一件了。
他們都已經大勝,就不用計較這些了。
但戚罪卻不這麼想,他要贏就一定要贏盡。
“辰桓軍現在的統帥是誰?”戚罪想知道,從他手上逃出去的人是誰。
“是南王蔣彷。”柳河回答道,“他是辰王蔣禮的親弟弟,不過此人並沒有什麼能力,辰桓軍中真正負責行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