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選侍讀的日子。
戚罪跟著赫連鳴一起到了書院,剛進來,就瞧見一群人圍在一處。
身著光鮮的錦衣少年神采飛揚,傲慢地開口道:“赫連軒,你可真是個廢物,連本宮的一條狗也比不上。”
一個素衣少年被抓著摁在地上,衣衫上都沾滿了泥土,髮絲散亂,那張雌雄莫辨的臉被人捏住,咬著唇,看來被欺凌得可憐又狼狽。
戚罪大概猜到了他們的身份。
赫連鳴看見這一幕,卻像是早已習慣,神態自若地走上前,朝錦衣少年打著招呼,“二皇弟,怎麼這麼大火氣?”
錦衣少年正是月影的二皇子赫連晫,也是赫連楚的仇人。
赫連晫看見赫連鳴,還有和他一起來的戚罪,冷冷一笑,“大皇兄心情倒是不錯。”
赫連鳴面帶笑容,春風得意,他見赫連晫的目光望向身邊的赫連楚,便笑著道:“這是我們的三皇弟,怎麼?二皇弟不認識?”
赫連晫的臉色沉了下來,眼神陰翳,“認識,怎麼會不認識。”
這話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赫連楚害的他被父皇禁足了兩個月,今天才放出來,赫連晫本就一肚子火,沒地方發洩,才會拿赫連軒出氣。
如今,看到赫連楚本人出現眼前,赫連晫冷嘲道,“就是不知道,大皇兄你什麼時候和他這麼熟了。”
赫連鳴笑道:“我們本來就是兄弟,父皇也教我們應該團結友愛,我和三皇弟也確實投緣,現在三皇弟搬到了景和宮,與我住的近一些,我也好照顧,免得三皇弟有什麼意外,二皇弟,你不會介意吧?”
赫連晫眸色陰冷,笑容一點感情也沒有,譏諷道:“當然不會,只是我沒想到,大皇兄是如此重兄弟情義之人。”
“二皇弟謬讚了。”赫連鳴裝做聽不懂他話中的嘲諷之意,“話說回來,我這也是為了二皇弟你好,萬一你身邊的奴才再對三弟做出什麼事來,傳到父皇耳中,恐怕就不止禁足兩個月這麼簡單了,你說呢?”
“你——”
“二皇弟。”赫連鳴還火上澆油,“你看,你現在又在欺負我們的四皇弟了,像你這樣的脾氣,我勸你收一收。”
赫連晫聽了這話,臉色青白交加。
他禁足全都是赫連鳴一手造成的,現在還在說風涼話。
赫連晫惱火不已,但他不能對赫連鳴出手,於是怒火就發洩在了一旁無辜的赫連軒身上,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過去。
“你笑什麼?”
赫連軒被打得臉頰通紅,“我沒有···”
他根本沒有笑。
“你還頂嘴!”赫連晫惱火地抬腳踹去,“連你也敢取笑本殿下!”
說著,對著赫連軒就是一腳,將他踹倒在地。
旁邊沒有一個敢上前阻止。
阿清跟在戚罪身邊,看見這一幕頓時蹙起眉頭,有些不忍。
想要上前,卻看見了戚罪的眼神。
戚罪的目光一片寒涼,像是提醒著阿清,那天他發過的誓,不要忘記誰是他的主子。
不是每個人都需要他捨命相救。
阿清咬了咬唇,只好收起了好心。
但他覺得很奇怪,其他人也就算了,上一次救主子的大殿下,看見這一幕居然也無動於衷。
赫連軒也是他的弟弟,一直說著愛護兄弟的赫連鳴,看見赫連晫欺負赫連軒,怎麼好像跟沒看見一樣。
阿清不清楚其中的緣故。
但戚罪卻知道。
赫連軒和赫連楚不一樣,雖然他們都受赫連晫的欺負,但赫連鳴幫赫連楚,可以藉此打擊赫連晫,得到他父皇的讚賞。
而如果幫赫連軒,就什麼也得不到。
赫連軒的生母柳姬是一個異族舞姬,容貌絕色傾城,當時深得皇帝寵愛,赫連穆為了她幾乎摒絕了後宮其他妃子,也引起了很多人的妒忌。
但可惜紅顏薄命,柳姬在生下赫連軒不久,便被發現與宮中侍衛有染,皇帝一怒之下賜死了她。
赫連軒便也因此受到冷待,尤其他的面容偏陰柔,當他逐漸長大,便越發肖母,皇帝一看見他就想起柳姬,對他甚為厭惡。
赫連軒自幼飽受欺凌,尤其是曾經因柳姬而失寵的皇后和華妃,對她的兒子更是恨之入骨,再加上皇帝也不喜他,赫連軒在宮中的日子比赫連楚還要難捱。
戚罪打量著赫連軒那狼狽無助的可憐模樣,眼裡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