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接二連三,天堂俱樂部整個轟然倒塌,陷入了一片硝煙火海中。
而造成爆炸的始作俑者,開車到了海邊。
季汶不停地搓洗著手。
“你要洗到什麼時候?”戚罪在旁冷眼瞧著他。
季汶像是完全聽不進他的話一樣,只是埋頭清洗著手上的血跡。
血跡早已經洗乾淨了。
他的手被海水泡的發白,不斷的揉搓,讓他的手變得越來越紅。
戚罪看不過眼,直接走上前,一把將他拽了起來,直接將一把刀丟給了他,“要是嫌髒,就砍了它。”
季汶神色恍惚,目光看著戚罪扔過來的刀,“我殺了人。”
季汶這種反應是他殺死李強之後出現的,戚罪帶著他逃走,季汶一路上都神不守舍。
練習、想象和真正親手殺人是完全不同的。
之前季汶看到戚罪做過很多次,他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也能像戚罪一樣乾脆利落、毫無心理負擔地動手。
但事實上不行。
在刀插進去的那一剎那,鮮血濺到了他的臉上。
李強的手拽著他,那青筋暴起,死不瞑目的猙獰面容,一直牢牢地印刻在他的腦袋,恐懼如蛆附骨。
“我殺了人···”季汶像是失了魂一樣地喃喃著。
戚罪不耐地直接揮手扇了他一巴掌,“清醒點,你只不過是除掉個垃圾而已,沒什麼大不了。”
戚罪不明白季汶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季汶好像被這一巴掌扇醒了,瞳孔逐漸聚焦。
戚罪換下了那身浮誇的外套和金飾,穿著簡單的米色襯衫和休閒褲,從後備箱裡拿出兩聽啤酒,遞給坐在石頭上的季汶。
季汶已經不像先前那麼慌亂緊張,心情稍有平復,但仔細觀察,他接過啤酒的手還在忍不住發抖。
“看來你真是嚇到了。”戚罪瞧見了,不由得輕笑一聲。
季汶沒有否認,“我是第一次殺人。”
第一次總有些難以接受的障礙。
他開啟啤酒,灌了一大口,稍稍冷靜了些,朝著戚罪問:“你第一次殺人是什麼感覺?”
戚罪拿著啤酒罐,靠在石頭上,神色淡然,“沒什麼感覺。”
戚罪說了謊話。
他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感覺異常興奮,但他也知道,這是不正常的,他不能告訴任何人這件事。
“你殺的是什麼人?”季汶問道。
“不記得了。”戚罪再一次說了謊。
戚罪第一次殺的是個流浪漢,那人搶了他的食物。
在帝星上,人群的出生也分三六九等。
戚罪的出身就是最底層的那一等,貧民窟裡爬出來的雜種,陰溝暗巷裡的老鼠,那裡食物緊缺,餓極了甚至連人都可以吃。
對他而言,殺人無所謂對錯,只不過是一種生存本能。
“季汶,你會習慣的。”戚罪望向季汶,眼裡有著一些季汶看不懂的東西。
季汶不想再談這個話題,於是朝著戚罪問道:“你是什麼時候放的炸彈?”
“一早就放了。”
“我沒看見。”季汶不知道戚罪是什麼時候動的手,進了俱樂部之後,他們明明一直在一起,他不知道戚罪是怎麼下的手。
“那說明你的經驗還不夠。”戚罪做事一向計劃周全,一切表面的臨時起意,都是經過深思熟慮,在動手前他早已安排好了所有退路。
從和李強玩賭牌,到後來季汶的拳擊比賽,都只不過是拖延時間,等著他早已鋪設好的定時炸彈爆炸而已。
就算季汶下不了手,李強也必死無疑。
季汶喝了一口酒,覺得這酒有點苦澀。
天堂俱樂部發生大爆炸在報紙雜誌上大肆報導,所有的矛頭都指向幫派內鬥,只有幫派內鬥才會引起這麼大的陣仗。
而和李強有仇的楚北就自然成了頭號懷疑物件。
楚北拿起報紙,狠狠摔在對面人的身上,“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孫駱的手上纏著繃帶,“是我的疏忽,不知道他們在俱樂部裡放了炸彈。”
“不知道?”楚北惱火不已,“這麼大的事情你不知道?”
他要殺李強,但從沒想過炸了天堂俱樂部,那可是幫裡最大最賺錢的產業,現如今卻要付之一炬。
幫派上下絕不可能輕易放過兇手。
如果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