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道修行者隨手丟擲黃符,那符咒便化作大火,吞沒村落;
其手指連點,口吐不可知之言,掌心便有雷電凝聚,打在人身,立時將人擊成焦炭。
修行者種種手段堪稱神鬼莫測,非武夫肉身所能抗禦。’
平靜下心緒,王安腦海裡又浮現出李君對殘殺其一村人的修行者施展法門的描繪。
能發火符。
可使雷法。
或許還有其他更強橫手段沒有施展。
但僅只火符、雷法兩項,足以讓人望而生畏,悚然心驚。
縱然一人能將周身肌肉盡數錘鍊完成,自身亦是肉體凡胎,如何能擋住雷霆劈殺,火攻之威?
那種手段,單從力量層面就解釋不了。
天一道修行者殘殺了一村大半村民,縣衙對此也置之不理,不知其最後下場如何?
估計仍然逍遙在外。
不知又去什麼地方禍害無辜百姓去了……
王安不禁想及自身:若南平城遇到這等禍事,比縣衙要高兩級的府衙可敢出手來管?
府尊能否為民做主?
他對府尊並沒什麼信心。
“嘶——”
王安深吸了一口氣,把種種思緒盡都壓下。
自己今得‘虎神拳’,又有溫補方打底,或許能達到‘煉肉如鋼,使拳如鐵’的境界。
屆時,雷法火法,自己或能抗衡一二!
自己的武夫之路,與從前所有武夫所走的道路已迥然不同!
他舉著火把,打量這處地下石室。
才發現牆上嵌著一道石碑:九尺道人羽化之地。
石碑下有一副薄棺,已被李君毀壞,內中只餘一副枯骨。
九尺道人秘藏的‘虎神拳’已在王安手中。
皮捲上有九尺道人的註解,其言稱此拳法另有來歷,只是難以追溯,被其偶然所得,便一心躲在九尺廟中參修。
卻不知其最後把五百塊肌肉都錘鍊完成沒有?
王安嘆息一聲,動手把李君屍首裝殮入棺材,就地挖了個坑,將他與九尺道人遺骸葬在了一處。
畢竟也是個苦命人。
其劫掠諸地村民,罪不容恕,但發生在其身上的慘事,也讓人難免心生惻隱。
“塵歸塵,土歸土吧。”
武夫之道就由我來超越。
王安在新堆起的墳丘前祝禱了一番,舉著火把走出了地下石室,又把槐樹拖開,細細掩埋好了坑洞。
忙活過後,已經是三四更天。
前半夜沒有蹤影的月亮,此時亦露出了半張臉。
清輝冷幽幽地灑在亂葬崗、矮松間。
望著半圓的月亮,王安想起了那指引自己來此的女聲,掠過樹梢的白紗。
此下所葬者,乃是九尺道人。
並非女子。
這麼看來,那女聲應該不是所謂鬼祟吧?
或許是自己當時精神緊張,以至於出現了幻覺?
念及那一縷飄過鼻間的茶花香氣,王安又覺得這幻覺未免太逼真了些。
正想入非非之際,耳邊驟然傳來馬兒驚恐嘶叫之聲:“希律律!”
馬?
王安一愣神,隨即扭身朝自己拴馬的那片樹林看去。
只見一頭渾身斑斕皮毛,比黃牛還大一圈的吊睛白額猛虎迅速穿林而來,一記虎掌掄在那壯馬的腦袋上!
壯馬悲鳴一聲,身形轟隆隆倒地,壓垮了幾棵小樹!
“好畜生!”
自己的代步工具竟被一頭老虎輕易弄死,王安頓時氣急,怒罵一聲,拔步奔向那頭猛虎!
猛虎垂首撕咬壯馬脖頸,扯下好大一塊肉來,吞進腹中,扭頭看見一人朝自己奔來,以為是來虎口奪食的,登時大為憤怒,起身朝王安咆哮一聲:“吼!”
滾滾精氣隨這一聲吼嘯而聚斂,衝蕩王安面孔。
他的眼前,彷彿正有一頭猛虎張開血盆大口,要將自己的頭顱吞進口中!
這是何等濃郁的精氣,衝擊人身,竟然還能影響人的精神!
王安頓知自己絕不是這頭猛虎的對手,但讓他就此退卻,他亦不甘心,於是就學著老虎的樣子,凝練自身拳意,隨一聲怒吼把拳意蓋壓了過去!
“吼!”
猛虎被這一聲怒吼徹底激怒,鬆開了壯馬,扭身就朝王安撲殺而來!
它絲毫未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