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拿捏,或許一些民間草根,抓住了一鱗半爪,就此深掘,就鑽了牛角尖,顧此失彼,但不管怎樣,春寒依舊料峭,貧脊的三木公社還是老樣子,連同家家門前的老路都是依舊的模樣。
第54章:
日月艱難,那叫一個苦,忍飢挨餓,那叫一個慘。一年半載吃不到豬肉,那叫一個正常。除了這點兒口頭上的折磨,就是生產隊永遠幹不完欺人的活,生產隊長成了活閻王,不僅話說得那叫硬正,事做得近乎瘋狂,跟他講理,還不如跟驢講思想,驢的思想就是悶不吭聲,李宜忠最輝煌的時候,莫過於他對貧下中農的嘲諷與教訓,他這生產隊長,好像就是終身似的,許多人從不同的方向努力過,最終都是以失敗告終,這叫一個奇怪:咋就堅如磐石,無法撼動?
賈雲龍不是冥頑不靈的人,李宜忠所做作為,他了如指掌,有好幾次讓他不爽,賈居然忍了,這不符合他的性格,最兇險一次,就是李默海慘死那一次,梁修身和他拼命掩蓋,李宜忠卻跳出來說:這裡一定有貓膩!死都身下的一大捧豆子,來路不明。
汪鳳楠差點兒氣暈了,回眼懟他,“就不能是兇手欲蓋彌彰巧施的障眼法?你的意思我懂:你是懷疑李默海同志的動機不純,還是懷疑有人做套,讓生產隊老黃牛‘丟失’?目的是什麼?偷生產隊公共財物?你認為這是一次預謀?反特電影看多了吧?結論既然已經下了,那不是我個人的武斷,你能指出兇手是誰嗎?”
“我不能!但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賈雲龍常常想到這一幕,虛了多少年的汗,就會滴下來,這小子就是個混蛋,楞頭青,這層窗戶紙差點兒被他捅破,這小子腦的確長著反骨。這會兒他坐在冰涼的木椅上,摸著被剃頭匠颳得潔淨的下巴,為何我會附眾人之意,死保這隻癩皮狗,這明明是把雙刃劍,割人也割自己,是什麼讓他不能痛下決心的?噢,原來這小子會舔,舔得人很舒服,生產隊所有的事,不用他操心,他只要在上面發號施令,下面立竿見影,這種轟動效應,是石雲生健在時,不曾有的,三木公社這次合壁的大會,是不時在傳達一個資訊,靠邊的要回到權力中樞,那些曾經唾沫四濺的造反派又怎麼處置?一輛馬車兩套人馬,雙頭蛇,究竟誰說了算?
賈雲龍心在走差的時候,孫爽就一搖三晃走進來,走到門外,還故意“嗯哼”一聲。
“你出什麼么蛾子?你是唯恐沒人聽到?”
孫爽那時正年輕,有股子魅力,她伸一下頭,“老賈同志?能否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嘛屁事?”
她進來,關了門,還留一道欲蓋彌彰的大縫,她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你是怎樣悄不驚聲把葉大嘴撬走的?你很有方法,外來的強龍,哪裡鬥得了你地頭蛇?上幾天我看你和張金梁鬼鬼祟祟,是不是你們賈張聯手了?”